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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瘫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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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做多了坏事，下辈子做牛做马都是要还的，这是我们对于一个人最恶毒的诅咒，不管有没有来世，反正有因就有果，所以奶奶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人情，人情是要还的，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寄予来世或者自己的内心无穷无尽的希望，这种虚无缥缈的能量，很多时候都成为人们内心最大的慰藉。

虾子每日滴眼药水还是不行的，一个中年人，只得终日举着拐杖走在人前，大家开始的时候唏嘘可怜几声，后来也觉得习以为常，只是虾子本来也是吃的多，做的少，如今连那村长也干不了了，这习性更加放肆起来，不管是什么活，一概是不做的，逼得那成子从学校退了学，也不能出去打工，只能在家帮着母亲照顾弟弟们，还有父亲，生活艰苦，不过他除了能模糊的看尽走路以外，其他的事情也做不了什么，大多时间是要人照顾的。

稻子收割的时候，刚好二季稻要插秧，是最忙的时候，大家跟抢时间一样在田里干活，上学的时候，这段时间学校总会放七八天农忙假，让学生回家帮着家里干活。

有了温饱才会有精神的富足，那个时候好像家里的农忙跟学业比起来更加重要。

农忙最怕天下雨，一下雨，那田里的稻子或者地上晒着的稻子就要赶紧抢回来，自从我的父亲母亲出去打工之后，家里就连着好多年没有做田了，但是像成子他们家就一直只能靠做稻子维持生计，吃不完的拿起卖，也算是有了收入。

记忆中不管是在田里抢稻子还是在晒着的平台上抢稻子都是壮观的。

不管是汗流浃背的端着碗在屋里吃饭，或者是在外面干活，听见天上一声雷，天色暗下来，乌云来了，大家拔腿就跑，去抢稻子去了，那平台上，拿铲子的，簸箕的，箩筐的，盆子的，你来我往，忙成一团，像是模糊了的影像，争分夺秒抢稻子，雨淋着头发，湿答答的，父母声音洪亮，喊着孩子们抓紧时间，高挽袖子和裤腿，忙完之后笑着站在门口看那倾盆大雨，屋里一片狼藉，和大自然一起，大家忙碌着，也开心着。

人们没事的看见谁家的稻子没有收回来的，都会互相帮忙，这个时候是没有恩怨的，比如母亲中途偶尔回家，下雨的时候，还帮着冬花嫂抢过两次稻子，虾子还是板着脸，反正也看不见，冬花嫂却连声谢谢。

有一日在抢稻子的时候，因为地面滑，虾子眼睛又看不见，一脚从门口往前飞了出来，摔了一个五体投地，嘴巴牙齿掉了好几个，手上也有骨折，嘴里还吐了几口血，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自此大家都觉得虾子可能是起不来了，好像是一次摔的身体各处都不行了。

他本身都身体不好呀，现在一跤摔的毛病都起来了。

郑奶奶站在自家门前的那棵桔树边，奶奶摘了两条丝瓜站在坡下，在聊天。

这一跤也是摔的太重了，那下雨天，他眼睛又不好，不应该让他出来帮忙的。

也没有让他帮忙，估计是看见大家都在忙着，他就去拿门外的一个凳子，一不小心，门口那地滑了，直接从屋里飞了出来，刚好外面石头满地的。

再带去医院看看尼。

看个鬼哦，哪里有个钱哟，上次看眼睛就花了所有的钱了，不像你们家那些出去打工的。

说着郑奶奶抹着眼睛进屋去了。

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瘫了，瘫了的人是可怜的，也是难照顾的，拖得家里好几个人不能干正活，而且像虾子这样年轻的也瘫了，真是令人伤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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