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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援的羽书发出去已经有半个多月了,细柳关的守军却还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复,这在以往是不可思议的事,只是如今时局下,再也没人敢笃定什么事情了。细柳关的驻军不算疲敝,粮草军械都很完备,除了斗志并不怎么昂扬以外,在朝廷的驻屯军中,也算得上是一支精锐了,不过即便如此,细柳关的守将,却总没有打算过主动出击。
细柳关的守将,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年男人,尽管他也是骁骑出身,从与流寇的那无数场血战中生还,但骁骑军中的将星们太过闪耀,当年的双璧如今又更是名动天下的人物,以致于虽才只过不到十年的功夫,竟已很少有人记得他了。当年骁骑的许多将领,如今都成了开府一方的封疆大吏,再不济的,也是一个良田千亩,深宅大院的富家翁了,像他这样仍在带兵,却又不在中枢的人实在不多。
很少有人知道,当初细柳关的这个职缺是他自己去向章绍如求来的。章绍如入阁前后,就在着手裁撤骁骑各军,这守将当初也是追随章绍如左右的人,立下些许微劳,不过自顾资历威望都不够镇守一方,同时也舍不得一班出生入死的弟兄。开府的一方的大员固然威风赫赫,但督抚掌管一省军务民政,地位尊崇,不便终日再与士卒为伍,属下兵丁大都另有将官统驭,一营亲兵也设有副将。所以他找到章绍如,一意只愿率领旧部,仍旧选址驻扎。章绍如对身边的将弁,最能量才任用,知道这人才具虽不出众,但为人持重,而且生性淳厚,不会苛虐百姓,因而决定派他去镇守细柳关。
细柳关时帝都和长安之间的咽喉门户,同时也是朝廷军队北上抗击漠北蛮族的必经之路,只不会位置虽然险要,实际已经能够算作是后方。当时章绍如心中已经打算让叶奇瑜率飞骑移驻漠北,蛮族铁骑想要突破这一重防线已很困难,何况之后还有重镇长安作为叶奇瑜部的后盾,细柳关作为屏障的职责大大减轻,派这名旧部去十分合适。
于是就在骁骑众将功成名就各有分封的时候,这人带着旧部和皇帝颁赐的甲剑金玉到细柳关来上任。他的父母亲眷早在流寇之乱中便已身亡,如今孑然一身来到细柳关,正好以御赐的金玉作为聘礼,娶了一房妻子,三五年间已经有一儿一女承欢膝下了。十年承平,细柳的驻军大都与他一样,在这娶妻成家落地生根,渐渐都褪去了军人的锐气。所以当初易君瑾化民卫璧乔装过境之时,虽然十分小心,但心中也未将这支驻军看在眼里,因为他们如同磨平了尖牙的猛虎,只是在落日的余晖中打盹而已。
正是因为知道士无战心,所以这守将从未准备主动出击,家眷都在城中的守军,虽无征伐的锐气,却有守土的决心,因为舍此别无他处可取,因而扬长避短,决定坚守待变。何况当初离开帝都时,章绍如也曾面授机宜,“细柳关出产不算富庶,距离帝都也有些距离,按理不能算是奖叙有功将士的善地。不过征战多年,多少弟兄埋骨他乡,回故土安葬犹不可得。你能借此地一卸征尘,总也算是胜过他们了。你率军到后,可安排军士轮守屯田,三年便能有所成就,军械武备兵部皆可造册支取可保无虞。只有一点,他日若天下有变,你务必紧守关城,不可贸然出击,切切。”
章绍如的话言犹在耳,这守将原本以为朝中有重臣坐镇,军中又多善战之将,终自己一生都不会见到天下有变的时候了,未曾想也许是他这十年过得太过安逸,造化弄人,时局便要与他开这样的玩笑。如今他也只有谨记着章绍如当初的嘱咐,先行固守,只是对于援兵,他心中实在忐忑的很。当初易君瑾既然能够伪造诏书,改换甲胄旗帜一路从长安畅通无阻地来到细柳关,足见是做过精心的准备的,如今虽然仍旧向长安发出了羽书,但他心中实在也不抱太大的希望,然而除了长安,哪里还会别的援军派来呢?
就在这样期待和忧虑混杂的心绪中,他度过了这十余个日夜,每天他都会到城头转上一圈,既是巡视防务,也是关城兵士的情绪。这些将士都是他一手挑选训练,又一路带着驻扎在细柳关,手足亲人也不过如此了。令他欣慰的是,士卒们并不垂头丧气,他们还未吃过败仗,确实也没有颓丧的理由,尽管他们上一场胜仗已经是十几年前了。至于城防,他倒不十分担心,章绍如还是有识人之明,这守将虽然不是骁勇的战将,但却是一个尽责的军人,城墙的修筑兵并不曾偷工减料,箭矢军械也不曾腐朽损坏,所以围城的靖北也迟迟没有动手,易君瑾路过时,虽然不曾将这些守军放在眼里,但城防之稳固却也是谨记在心了。
这天他仍旧是在城头之上巡视,守城的军士见他来了,纷纷行礼,为首的百夫长还上前攀谈,就在这彼此叙话的时候,守将身侧的百夫长忽然神色大变,“将军,你看。”百夫长说着抬手指向了远方,他回首一望,长安城的方向升起了滚滚狼烟,狼烟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示警,而在长安的更北边,只有一个敌人,蛮族铁骑在多年后再度踏破了边关的城防,向帝国的腹地杀奔而来了。
蒋焕平时自律甚严,很少饮酒,但今天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仅仅是为了陈散原就足以使他破例,就在陈散原上楼去请顾眉笙的这一会功夫,蒋焕已经连饮了好几杯。还不忘摇摇头说:“也算得上是好酒了,可比这家里的窖藏,还是差了些。”仿佛一个意有未足的老饕兴致所致,在品评美酒一般。
陈散原饮了这大半夜的酒,却一点也没有醉,箭步走到顾眉笙的门前,反倒有些踌躇了,他的耳力极佳,隐隐听得房中似有人声。难道今夜的影梅楼除了自己和舅舅还有别的客人。
金陵城中惯于留恋花丛的客人,无论官宦富商,陈散原都有些了解,而自从他到影梅楼做客以来,略微有些身份的客人,大都已经知趣地另往他处去了,那么今夜在顾眉笙房中的人又是谁呢?
其实蒋焕对于陈散原的心事,既是说中了又是未说中,顾眉笙对于他来说有些特别,以他身份,只要走进秦淮中任何一家楼阁,都会是座上的贵宾,唯独这座影梅楼,对任何人都是既逢迎又淡然,这原本是矛盾的两种情绪,却又纠缠出了不同寻常的魅力。每个到这里的客人,都以为自己了解这栋楼先前的主人,那个曾经声名显赫最终潦倒以终的落魄名士,都以为他在漫长的酒色之后,丧失了神志,只留下对倾国容颜的无限眷恋。但陈散原不这么想,他不敢笃定地说自己了解那个人,只是在心底猜想,那人见识过绚烂也见识过虚伪,也许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刻才发觉只有这些带着面具终日以卖笑为生的女子身上,反而保留了最后一点的真实。而陈散原之所以有此与他身份并不相符的想法,还是因为他童年的一段经历。
那还是陈散原幼时随母归省消夏的时候。如今蒋氏一门将星闪耀,但他的外祖父却是文官出身,致仕以后寓居乡里,平时以帮扶邻里为己任,是年高德劭的耆旧。老人家年岁虽长,但精力不衰,所以时常到乡学私塾去为蒙童授课,桑榆晚景自得其乐。陈散原的母亲难得归省,所以老人家对这个外孙也喜爱得紧,又见陈散原小小年纪聪颖非常,读书过目不忘,更觉钟爱,便带在身边一同在学堂授读。
那一日老先生讲书之余正在屋中小憩,任由娃儿们自去读书玩乐。其间有一女童,偷偷潜到先生身侧,摘了他平日佩在腰间的折扇。陈散原看见正要拦她,却见这女童不慌不忙地拿着羊毫在摊开的纸面上写字,陈散原凑近一看,写的是:桃花依旧笑春风。女童年幼,字还不曾认全,所以缺了“旧”、“风”两字。旁观多时的陈散原顺势提笔便补上了。那女童见被人发现,倒也从容,只是狡黠地吐了吐舌头,正要逃之夭夭,却为陈散原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外祖父腰间的折扇,虽不贵重,却意义非凡。那外祖父是当年科考得中,金殿传胪时帝君所赐下的。君臣际遇,引为一段佳话。两个孩子的声响惊动了屋中的老人,起身一看扇面上的笔迹,不怒反喜。
“小小娃儿,根骨却好,笔力虽稚嫩,贵在有灵气。”
再一细看,更觉欣喜,原来这折扇这上原有极浅的一点墨污,如今经此女童一笔,竟显得浑然天成,“有趣,有趣,果然妙笔常偶得。”
幼时的陈散原对外祖父的话半懂不懂,唯独记得面前这女童眼眸里的明亮。后来烽烟四起,父亲沙场阵亡,而故人也多星散,陈散原便也没有机会见到那女童了。古人常说总角之宴,言笑晏晏。陈散原之约略感受到一点其中的滋味,就旋即又被抛入旋涡之中,转眼十数载,他已经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帅,杀伐专断之权予取予夺,只是再也不能那般扣住女童的手腕,眼前确实对方透着狡黠神色的乌圆眼眸。在第一次看到顾眉笙的时候,陈散原仿佛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这种狡黠,所以他之流连影梅楼,确实不是全然为了掩饰行迹,放浪形骸而已。
此刻厢房之中,霍玉芜喝了要脸色已经好得多了,化名卫璧的叶奇瑜话不多,叶士开也是保持着沉默,倒是锦如,真的是十分关切顾眉笙的境况,姐妹俩拉着手说了好一会的话。叶士开是很有耐心的人,此刻也不会想到蒋焕会在邵雨亭的陪同之下来到这里。所以听到外间的敲门声时,他也只当是管家去而复返,哪知小翠到门前一看,进来禀报道:“是陈公子。”
“怎么是他?”在场的人有此想法的不止一个。
只不过叶士开和锦如,是被突然出现的霍玉芜和叶奇瑜扰乱了思绪,陈散原每夜都在影梅楼,耐心耗尽,直闯门楣,原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有顾眉笙,倒看不出她惊讶与否,只是眼下的境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陈散原进来,因而决定快刀斩乱麻,自己去应付陈散原,而霍玉芜则就直接托付给了锦如。
“厢房后面有出口,从楼梯下去就是后门口,锦妹妹这就带她去吧,等今夜过了,我再到望海阁去看你们。”
一番嘱托,方才都已说过,此刻为了应付陈散原,自然也没有拖沓的工夫。于是叶奇瑜躬身将卧榻之上的霍玉芜抱起,虽然身怀有孕,但抱在手中却仍觉得轻若无物,叶奇瑜的心中不禁一动。锦如向叶士开递了个眼色,此刻不宜多问,反正等回到望海阁,也还有许多机会可以慢慢探听。
于是一行人悄无声息的从楼梯走到影梅楼的后门口,小翠遵照顾眉笙的吩咐,已让望海阁的暖轿在这里等了。
“让这位姐姐在我的轿子里歇着吧,比较暖和。”锦如一边说着,一边替叶奇瑜让开了路。
叶奇瑜略一颔首算是致谢,身后的叶士开接着言道:“锦如你坐我来时的那顶暖轿,我虽卫兄步行。”
叶奇瑜安顿好霍玉芜,退出暖轿,听得他这样说,回道:“不必,叶兄若是不介意,在下备了马来。”
在这说话间,不知从何处闪出几个人影,都牵着骏马,叶士开只见卫璧吩咐了几句,其中一人让出马来,略说了几句话便又退走了,夜色深沉这行人行藏十分隐秘,不多会又都不见了踪影。
“叶兄,请。”卫璧说着递过缰绳。
叶士开是文官,不善骑术,只是此刻也说不得了,好在这骏马已被驯养的很熟,十分顺从卫璧的指令,叶士开翻身上马,与卫璧一前一后,护送着两顶暖轿,就此向望海阁而去。
影梅楼上,顾眉笙居高临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眼见霍玉芜安然而去,方才略整了整云鬓,准备出来迎接陈散原。这些天以来,他的耐心,确实也快耗尽了吧。顾眉笙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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