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到底是不是晋人?为何穿着跟以前不同?”离着智军营地还有五六十里距离,魁梧的跟狗熊似的戎人将领突然停下了,喊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家伙。
“我也不知,只是看他们是从东方来,想来只能是晋人。”那被喊来的可怜虫缩着身子,小声说道。
这人正是之前逃出来的那些戎人中的一个,他们并未乱走,而是去了北方搬救兵,搬来的也就是眼前这些了。
“还有呢?晋人也分几方,是赵氏还是智氏?总不能是智瑶亲自来了吧?”
戎人跟中原各国交流不畅,信息传递慢的让人无奈,到现在,戎人还没弄清楚晋国的变故,连智瑶战死的事情也不知道。最近唯一的一次接触是袭扰赵地边界,但打了一阵就退了,语言也不通,根本也没心情了解晋国有什么变故。
“这,晋人的话我听不懂,字我也不识得,分不清是哪个。”
“那晋人来了多少?”
那戎人小兵有些惊恐的摇头,“有很多人,我也不知多少,但好像比我们的人多。”
他不大识数,成千上万的数字对他来说太大,根本也分不出有多少人。
“真是蠢货!”戎人将领一脚把他踹到一边。
骑上马背,他来到高处向四周眺望着,隐约还能看到那些打扮古怪的晋人哨探。
他也试图去捉那些哨探,但追不上。他看到了对方的马鞍,这东西他年初的时候看到过,知道是好东西。但因为缺少材料,也缺工匠,他的部落只仿制了很少的一些,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用上了,比如他的战马。不过,马镫跟马鞍还是让他们大受启发,找皮带在马背前后系两块木头,再垂下绳套当作马镫,仅仅这些,就让戎人的骑射本事再上了一个台阶。
这次,他奉首领命令前来打探虚实,好确定接下来如何应对。不过,如今已经快入冬了,再找过冬的地方很难,所以戎人首领的意思更多的还是拒敌在外,能逼退对方更好。
只是,他觉得对方这次应该是为之前戎人袭扰晋国边境的事报复,怕是很难吓唬走的。
他向前挥了挥手,“继续出发!”
不过,他们只往前走了不到十里,就迎面撞上了智朗率领的大军。
“这倒像点样了。”两军隔着两三里,智朗看着对方勉强能看的阵型说道。
接着,他看向一旁的传令兵,说道:“点燃烽烟,示意薪武他们收紧包围。”
很快,几股浓烟冒了起来,这样空旷的地方,很远都能看到。
接着,智朗抽出佩剑,向前一指:“冲锋!”
战鼓响了起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环节,骑兵立刻散开,接着就呈波浪状向对面扑去。
这次出战的多数是新兵,只能用老兵夹杂其中,以作带动。不过训练毕竟很多遍了,此刻起了作用,各部配合的也算顺畅。
看到骤然冲来的敌军,戎人将领先是吓了一跳,接着看到对方人数跟自己相差无几,又立刻稳下了心态,有意碰一下。
“冲!冲!”戎人将领挥舞着有些斑驳的青铜剑,朝部下喊道。
戎人骑兵们立刻怪吼着,持着各色弓箭,也向对面的智军冲去。对他们来说,作战并不讲究什么战术,也没有什么阵型,冲过去打就是了。而究其原因,既有游牧民族生活习惯影响,也有骑兵难以约束、散漫的特征影响,而结果就是戎狄没有太多纪律训练的传统,向来是横冲直撞,打不过就一哄而散,将领都很难有效约束部下。
双方的距离急速逼近,智军还是一条波浪线,戎人却已经成了一团。
距离很快到了百步,智军在老兵示意下,迅速像训练的那般举弓搭箭。而对面戎人也一样作态,只是他们的弓箭乱七八糟的,有的是晋人制式,有的是秦军制式,有的粗劣的显然是自制。但无一例外,都已经质量堪忧。
但是,在马镫绳的加持下,这些戎人骑术也实在称得上惊人,只看他们纷纷俯下身子,贴在马背上,手里还不耽搁弯弓搭箭。
距离到了五十步,智军率先射击,戎人在马背上竟也能闪躲,左右晃着,加上智军新兵很多没经验,让射击效果大打折扣。
这时,戎人也开始射击了,虽说弓箭不堪用,但却很准,几乎不输智军老兵。
不过,智军全员着甲,要害还全垫了钢板,四肢也有厚厚的皮甲。戎人那些弓箭根本穿不透,要么穿透也只是伤口极小。
看到射箭没有奏效,戎人有些慌乱,但还是拿出了近战武器。
智军老兵射了第二波,但新兵很多没来得及,就只得拔出佩刀近战。
这下,戎人的弱点立刻露了出来,他们是一团,但对面的智军是线。结果等接触时,一个戎人面对了至少两个智军。而且,他们的武器太差了,好的是青铜武器,差的就用骨制短矛,跟智军的钢刀一碰,多数竟断了。
看情况不对,前边的戎人立刻溃败,后边的戎人看到这,二话不说转向就跑。
两军的交锋才刚开始,就分出了胜负,戎人像是没了窝的蜂群,到处乱跑。这时候,戎人的骑术起了作用,这种情况下竟也溃败的顺畅,并没有那种乱作一团的情况,很流利的勒马转向。
戎人将领旁边竟很快聚拢了大量士兵,并没有溃兵的样子,接着,看到智军再次冲来,戎人将领看情况不妙,根本无心应战,立刻率部转身就往回撤。打不过就跑,反正他们的部落不在这,牲畜也不在这,跑了也没什么损失。
智军在后方紧追,而戎人跑的也快,还散开了,一时竟也以追上。
不过,戎人将领还没来得及庆幸,前边突然也出现了敌军,接着是两翼。他这才愕然地发现,敌军不知何时绕到了他们后方,现在,他们被包围了。
这下,原本还保持了士气的戎人们立刻慌了,急得团团转,连戎人将领的话也不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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