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洁脚底有点飘,靠着我走。
我问她为什么又要和阎科喝那么多?
夏洁说因为阎科很快就要变阎处了,他们公司的二把手,今后的生意给谁做,得他说了算。
“这么复杂。”
我感慨。
“就像你们导游带团,没有一句废话一样,不是在铺垫就是在挖坑,我们喝酒也从来不会乱喝的。”
夏洁说得很深奥,我似懂非懂。
“可是你干嘛要表现出我们关系很密切的样子?”
“拿你做挡箭牌而已。”
夏洁又说得我不懂了,我能做什么挡箭牌?难道里面有人要追求她,而她不喜欢吗?
“阎科喜欢你?”
“他谁都喜欢,只要年轻的,可我不喜欢他呀,你看他那个样,满口黄牙,烟臭味隔一张桌子都闻得到。”
“未免太恶心了吧。”
我对这事的鄙视程度甚至超过了去海防半岛的那些男人。
“哈哈哈,这个词用得好,不过,有人喜欢也不是什么坏事,自己把控得住就是了。”
拿着别人给的剧本,演了一场戏,自己居然不知道。
“夏姐,我演得好吗?”
我好奇地问。
“挺好的,本色表演,我主动,你被动,就让他知道我喜欢你这种人,还不能让他有理由找你麻烦。”
夏洁给我打开一扇门,让我得以窥探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复杂。
我问夏洁,和我一起种种,会不会都是戏?
夏洁跟我说,我希望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我希望是真实的。
“多真才是真?”
夏洁在沙滩上站住,直视着我。
我也看着她,黑暗中,我们对峙着,很久很久,然后不知道谁先动,我们冲向彼此。
我被夏洁吻得喘不过气来……
“这样够真实了吗?”
夏洁气若游丝。
温柔这一块,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夏洁这一趟便是要跟着客人回北京的,入境奔赴机场,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和夏洁在一起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
我是不习惯于离别的。
夏洁说我的心还有着柔软的地方,但只要是做久了,总会练成铁石心肠的,那时候的我百毒不侵,来去无牵挂。
我想哭来着,在最后一次拿起话筒说欢送辞的时候,我哽咽了,把游客们感动得不行,而我想,我的情感主要是有关夏洁的。
“傻孩子,又不是不见了。”
夏洁在进安检口时安慰我。
我不相信能再见的,做导游,每年送走的人几百上千,几年下来成千上万,属于再见的微乎其微。
想起这些,悲从中来,这样的不舍甚至比董颖要和我分手还要强烈。
夏洁退着走了几步,过了安检,又回头和我挥手,她是带着笑意的,而我,想哭的心实在绷不住了。
朱娴的电话来得不巧,我说我刚把客人送走,这次的全陪和客人,都真的很好,我舍不得,然后哭了。
朱娴说还真想看看我哭的样子是什么样的,还能为这种事哭的人也不多了,我就是那珍稀动物。
回到市区,没有房子可以回去了。
计调部孙姐打来电话,通知我去公司拿行程单,下一批团明天又要到了,这时间安排真是衔接得好。
朱娴问我,这样连续征战身体受得了吗?
我说还好,身体底子厚,为了挣钱累一点是可以接受的,好在确实很不错,两个团下来我已经差不多攒了二十万了。
朱娴为我高兴,说这是初期红利,有机会就要抓住,以后想再找这样的机会可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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