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院一夜翻云覆雨,方成大清早神清气爽的出门上朝去了。秦香莲坐在梳妆台前,脸上的红润未退,但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认亲宴这件事方成松了口,还要请永宁侯府的人来,这也就意味着女儿方茹庶出的身份即将被实锤,她在京城八年来精心让所有人认为茹儿是嫡女,如今却要一朝尽毁,秦香莲如何甘心。
“方渺啊方渺,这是你自找的。”秦香莲愤愤不平的呢喃道,回来也就算了,乖乖的听话,不要出头多好,她非要结识郑世子,搞得方家上下都不好过,认亲宴办就办吧,到时候她要在宴席上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女儿跟方渺是云泥之别。
方渺一回了方家,就再也没出去过,她的兵器也被祖母收在了自己屋里,说是要让培养她大家闺秀的气质,兵器在旁会影响她。
方渺拗不过祖母,只能随她去,杨嬷嬷则被派来教她礼仪,什么坐姿、站姿、女子礼,问礼,臣子礼等等……方渺大概知道几个,其他的听得方渺一阵阵的头疼。正趴在桌子上发愁。
正巧红梅去找采买的人回来,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方渺见状连忙起身过去,躲开了杨嬷嬷的教学,看的她直摇头。“谁把咱们红梅气成这样?”
“有人污蔑小姐,说小姐是狐狸精转世,生的狐媚子的样貌,特地来京城勾引男人的,还说小姐是个乡下姑娘,以前没回来的时候,谁有钱姑娘就会跟他们……”红梅愤愤不平,那话传的不堪入耳,她听着都脸红,实在说不下去。
方渺闻言面色一冷,这明显是有人要毁她的名声,看着气得胸脯不停起伏的红梅,方渺揉揉她的头,安慰她:“好了好了,有什么好气的?流言止于智者,就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傻子才信。传这些的人都是嫉妒你家小姐我的美貌。”
“噗嗤……”红梅听着大小姐的话顿时一乐,赞同的点点头,“小姐说的对,小姐最漂亮了。”
一旁的杨嬷嬷自然也听了个全部,心里一沉,认亲宴在即,这时候传出这样的谣言来,对大小姐可是十分不利啊,虽然方渺并不在意,但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大小姐的容貌的确妩媚多姿,若是认亲宴上谣言还在,恐怕到时候会起变故。
想及此处,杨嬷嬷也顾不得教她礼仪了,转身先去向老夫人汇报。
“混账东西!”老夫人听闻气得不轻,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传言出现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去查,究竟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子,一旦抓住,严惩不贷。”
“喏,老夫人放心,奴婢已经派人去办了。”杨嬷嬷给老夫人顺着气,老夫人缓了缓,然后问杨嬷嬷:“渺儿如何?”
“大小姐说流言止于智者,根本不在意,气定神闲的。”杨嬷嬷自然知道老夫人担心方渺听到后受影响,但她显然低估了方渺的承受能力,说起来杨嬷嬷也是很佩服方渺的,这样的流言一般大家千金早就气哭了,她跟个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
“流言止于智者?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老夫人闻言也是一愣,心里倒是放下了,她这个孙女不简单,这样的流言必定影响不到她。
方渺没管,流言却越传越过分,很快就传出了方府,短短一天时间,别说是整个方家,整个京城都知道工部侍郎方大人家刚认回来一位流落江湖的女儿,生的媚艳之极。
流言说的如亲身经历一般,这个方家的大小姐容貌堪比翠云楼的头牌,那叫一个妩媚,她也是个不甘寂寞的,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一亲芳泽。
如此一来,京城中人都想要目睹一番这方家大小姐的容貌,究竟是何等魅惑,纷纷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对于这些,方渺没出府自然是不知,才刚刚吃完晚饭,方渺双耳一动,窗户外传来细微的响动。“红梅,去热一壶茶来,静兰你也跟着去吧,看看热水好了没。”
“喏!”静兰红梅听命退出门外,方渺关好房门,开口道:“还不出来吗?”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从窗户翻了进来。“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见过战王殿下。”方渺起身盈盈一礼,火红色的广袖流仙裙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烛光照耀下,方渺愈发媚意动人。引得萧战心头火热,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战王殿下再度夜闯女子闺房,有何贵干?”方渺一句话燥的他脸颊绯红,这有失风度的事情,他也是头两回干。
“今日京城中有你的传闻,说的极是不堪入耳,你可知晓?”萧战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来这里的正事他还没忘。
“倒是不知,看来是府里的流言传到外面去了。”方渺了然的点点头,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这样的流言的确不堪入耳。
“眼下方家要办认亲宴的事已经传遍京城,不少的富商子弟,还有各家的庶出男子都找你家要请柬,恐怕来者不善,你可知是谁传的?”萧战听说了这件事气得不轻,她做的事,江湖上谁不佩服,八派更是以她为尊,却被京城这些无知之徒这般诋毁。
“还能有谁啊,府里的某些人呗。”这件事很好猜的,毕竟她一个四品官的女儿回来这种小事,又没招谁惹谁,谁会没事传她的谣言。
“那你……”萧战欲言又止,这样的流言足以毁了一个人的。
“多谢殿下关心,这件事我越反驳,就越显得我心虚,流言止于智者,时间长了慢慢就会过去的,再者若是认亲宴上哪些不开眼的想对我起心思,我也不介意让他们认识认识魅狐的手段。”方渺看出来他很关心自己,虽然不知为何,但到底是好心。
“你倒是想的通透。”萧战见她确实不惧流言,心里松了一口气,想想也是,在江湖上面对八派掌门高手面不改色的人,怎会怕这所谓流言蜚语。
“天色不早了,战王殿下请回吧。”方渺听到有人靠近,便出声道。
“你赶我走?”萧战不可置信,早知道他若是夜闯京城中女子闺房,那女子不得兴奋的晕过去,方渺竟然还赶人。
“虽然我不惧流言,但战王殿屡次夜闯女子闺房终是失礼的行径,有损殿下形象。”方渺面不改色,也不改口。
“好吧,那我就走了,不必送了。”萧战说完便跳出窗外,方渺随手一挥,支撑窗户的木棍顿时跌落,盖住了窗口。
这边刚走,房门就被推开,红梅端着茶壶走了进来,“小姐,您的茶。”
“放那吧。”方渺端起茶盏,炙热的茶水腾起白汽,烛光闪烁下,静兰仿佛看到大小姐双眼中有着血红色,随即揉揉双眼,再看过去,却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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