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的豪门圈子里,早就有人说钟林两家要联姻,只是一直没听两家有动静,齐老爷子在这种公开社交场合忽然把两家孩子凑一起去,无疑是在表明这件事的真实性。
钟然也是没想到,老爷子不声不响的就给他来了这一出,但当着这么多人,又是寿宴,他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心底一阵烦躁。
林海和钟岳也在老爷子身边,相谈甚欢。
在场的人都含笑看着他们,几乎是默认。
齐老爷子看着面前的堪称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不住的点头,对林若遥说:&ldo;以后经常到家里走动走动,爷爷上年纪了,就指望你们几个小孩陪在身边解解闷,钟然现在不常在家,你替他来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总归以后都是一家人。&rdo;
林若遥仪容端庄的点头,两个舅妈也在旁边应和,直说他俩般配,齐思更是迫不及待:&ldo;那当然啦!我和遥遥一块长大,她从小就……&rdo;
话说一半,齐思抬头就撞上钟然寒冰似的眼神,一下不敢说了,支支吾吾的含糊过去。在场宾客多,齐老爷子很快又被其他人围住问候,这事起了个头,又很快略过去,只留下阵阵议论声。
齐思说了声去找齐郁,一溜烟跑没影了。只剩下林若遥还站在钟然身侧,刚要说话,就见他低下头,眼神温和,像是安慰:&ldo;这件事我去和家里说,你别放在心上。&rdo;
说完转身就走,林若遥提着裙子追了两步,他也没回头,怔在原地。
今天这场宴会之前,林海就跟她说过,齐家爷爷想让她毕业之后就和钟然订婚。她原以为以钟然平日的态度,两家联姻的事情多半要告吹,可是如果齐家爷爷也有这个意思,那事情就很不一样。谁都知道钟然很敬重外公,他既然开口,想必钟然也是同意的,所以今天林若遥来时很高兴。
刚刚见客的时候,钟然也并没有表现出反感,林若遥就更以为他早就知道。
谁知道又变成这种局面,他好像完全不知情。
她的心情也是大起大落,原地怔了许久,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钟然径直上了二楼,跟在齐老爷子后面进了休息室,门关上,压不住气:&ldo;外公,您今天是什么意思?&rdo;
休息室里只有祖孙两个,齐老爷子正襟危坐,闻言目露不悦,&ldo;你跟谁说话?&rdo;
钟然不喜欢绕弯子,直说:&ldo;我不可能跟林家订婚,您真有这意思,要么到时候换人,要么把我绑过去,两条路都不体面,劝您趁早打消这念头。&rdo;
老爷子拍了下桌子,怒道:&ldo;你以为我不敢把你绑过去?&rdo;
钟然一言不发,绷着张脸。老爷子稍缓和语气,又说:&ldo;婚姻大事本就应该是父母之命,你母亲不在,就由外公做主,有什么不对?&rdo;
钟然皱眉:&ldo;现在什么了,还讲老一套的规矩?&rdo;
&ldo;什么年代也讲究门当户对。&rdo;老爷子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ldo;你爸妈的婚事我那时就不同意,你妈一定要坚持,我也只好随她心意,可是你看看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咱们这样的家庭,自然还是要找家世相当,知根知底的人。外公不是说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定不好,可你倒是给我带个像模像样的回来,那些个明星戏子,你想都不要想。&rdo;
&ldo;外公年纪大了,再长寿也活不了几年,你四个弟弟妹妹以后有他们爸妈管着,你呢?外公现在不替你打算好,以后打算跟你那个爸一样?孤家寡人似的游荡,不像样!&rdo;
钟然实在忍不住:&ldo;我又不是小孩,又不是没地儿去,我至于……&rdo;
&ldo;行了。&rdo;老爷子打断他,收起刚才温情脉脉舐犊情深的一面,严厉道:&ldo;外公就这个话,听不听在你。以后收起那副纨绔子弟的德行,少在外面拈花惹草,别又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我听不得!&rdo;
说完就站起身,往外面宴会厅去。老头久居高位,说一不二惯了,最不耐有人跟他唱反调,一通恩威并济,把钟然堵的无话可说。
谁的话他都可以不当回事,只有外公不行。
他独自在休息室里坐着,闷得慌,出去酒庄外的花园抽烟,周仁景和李亚跟出来,李亚拍拍他肩膀:&ldo;兄弟?&rdo;
周仁景笑:&ldo;恭喜恭喜,钟大少爷喜结良缘,到时候……&rdo;
钟然冷冷打断:&ldo;特意看我笑话来了?&rdo;
&ldo;哎。&rdo;李亚比他们年纪稍长,前年在家里安排下结了婚,以过来人的姿态劝道:&ldo;咱们的婚事反正也不能自己做主,打小不就知道吗,想开点。&rdo;
周仁景不同意:&ldo;话不能这么说,钟哥是咱最后一道防线,他要是也跟家里妥协,我上哪找榜样去?不行不行。&rdo;
周仁景向来不着调,李亚示意他闭嘴,又劝钟然说:&ldo;我听你家老爷子的意思,就是怕你哪天带回家个不正经的,所以给你早早定好婚事。那实在不行,你把你家那个小姑娘带回来给老爷子过过眼?&rdo;
&ldo;没这打算。&rdo;钟然望着冬日里萧索伶仃的庄园,不需要怎么想就否掉这个提议。
周仁景啧了声:&ldo;杨世杭那孙子成天穷咋呼,就他说的天女散花似的,一会说你洗心革面浪子回头要好好过日子,一会说你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准备三年抱俩,他词儿还挺多,给小爷听的一愣一愣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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