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勾起嘴角,笑容嗜血且嘲弄,喷张的肌肉蕴着力量,像是一只捕食的猎豹。
他稍一侧身,自不量力的弱鸡直接扑到他身后的铁栏杆上,把自己撞得七晕八素,扶着栏杆喘了几口气,又踉踉跄跄地扑过去。
男人猫捉老鼠般兜着他玩,惹得四周讪笑声阵阵,玩够了,左右歪了下头,发出咔叱两声,身后的人再次扑了过来。
身一侧,手一抬,刚好将那人的头夹在胳膊下,将拳头捏的咔咔响,慢慢抡起,紧接着,一下下又快又猛,击向他的脸。
拳拳入肉,声声闷响,灯光开始晃荡,他的眼睛昏花,鼻梁歪斜,温热的血液从鼻腔流出,顺着脖子下滑,整张脸青紫充血,面目全非。
男人握着他瘦弱的肩膀,没有丝毫缓冲,突然顶起右膝,猛击他的胸口,剧痛袭来,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他听到咔崩几声,肋骨断了,不知是两根还是三根。
男人最后一击后松了手,他倒地抽搐,一咳嗽嘴角就有血水溢出,每一次呼吸都带起肺腑的剧痛,像离了水的鱼,要死了。
尖叫声、嘶吼声震颤着空气,沸反盈天地向上升腾,在这里,这种情景司空见惯,他的生死去留,没人在意。
最后,也不过像只死狗一样被人拖走,只有方才脸贴着的地面,还留着脸型的血印。
一路颠簸,他不知道自己被带到哪里,只有卡车碾压般的疼痛提醒他还活着,&ldo;杀了我吧。&rdo;他艰难地挤出一句。
&ldo;不,你不用死,痛苦就够了。&rdo;
门&ldo;嘭&rdo;的关上,黑暗登时填满眼睛,不见日月,不辨方向,不闻一丝声音。
第40章
颜子意没将窗帘完全合拢,特意留了一人宽的缝隙,为的是朝阳能够肆无忌惮地射进房间。
天光亮起的时候她就醒了,闹钟还没响,她躺着品味了几分钟某人狂放不羁的睡姿。
徐景行的脸拱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搭着她的腰,双腿舒服地敞开,其中一条腿死沉地压着她。薄被掉了大半在地上,好在他身上够暖,一晚上吹着空调,也没觉得冷。
闹钟准点响起,她划了闹钟起床,还没拿开他的手,先被他勾进怀里,热气咻咻,呵到她颈间,半睡半醒间拖着她一起赖床,&ldo;再睡会儿。&rdo;
这少爷最近的起床气愈发地重了,各种龟毛的少爷脾气也开始冒尖,颜子意反思,是不是自己太惯着他了,明明刚和好的时候还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她或许该凉一凉他。
想归想,一开口又纵容得要死,&ldo;我起来给你做早饭,不然只能去街上吃了。&rdo;
&ldo;那就出去吃。&rdo;比起香喷喷的早饭,徐景行宁愿将时间花在抱香软软的美人,又调整了姿势,这下倒好,被子全被蹬下床了。
颜子意哭笑不得,静了片刻,趁这个时间问他,&ldo;最近你不太忙吧,抽个时间,去我朋友工作的酒吧坐坐。&rdo;
没睡够的男人态度敷衍:&ldo;嗯&rdo;
颜子意侧了身,和他脸对脸,&ldo;问你件事。&rdo;
这下更好,连敷衍的&ldo;嗯&rdo;都没了。
颜子意将他光溜的后背拍得啪啪响,&ldo;问你话呢,徐景行。&rdo;
徐景行剩下的那半睡意被她拍没了,不情不愿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ldo;说。&rdo;
几缕睡乱的呆毛搭在他的前额,配上那点气急败坏,意外地萌,她不禁笑弯了眼,将他的发揉得更乱。
徐景行被她揉泄了脾气,语气软了些,&ldo;什么事?&rdo;
&ldo;你知道孤儿要怎么办户口吗?&rdo;
&ldo;孤儿?&rdo;徐景行问:&ldo;你昨天遇到那两个朋友?&rdo;
&ldo;嗯,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是从福利院逃出来的,没有领养家庭,也没有福利院的证明,总之,没有任何证件,连名字都是自己起的,男的叫祁阳,女的叫祁月,但不是兄妹,十多年了,一直是黑户。&rdo;
&ldo;一般是在管辖区的派出所办理,他们这样确实比较麻烦,我上班的时候打听一下。&rdo;
&ldo;除了正规渠道,嗯&rdo;颜子意半试探地开口,&ldo;其他方面,你也了解一下。&rdo;
徐景行笑,用胡渣蹭她的脸,&ldo;在警察面前搞歪门邪道?胆儿挺大。&rdo;
&ldo;认真的你别闹。&rdo;颜子意被扎得痒,一个劲儿地缩,&ldo;正规渠道好办的话,早办下来了。&rdo;
徐景行自是明了,收了不正经,低声说:&ldo;我尽量。&rdo;
&ldo;没身份证就找不到正经工作,我们最日常的事情他们都做不了,活得不见光他们没什么要求,只想好好过日子。&rdo;
这么点念想,却是难以企及的奢望。
颜子意浅浅弯起嘴角,笑容温软,却透着世态炎凉的伤感,&ldo;比起他们,我确实幸运太多。&rdo;
徐景行知道她说的他们是指高健和祁阳、祁月,他握住她的手,手指交叉,每一根都紧紧扣在一起,目光真诚且笔直,轻声却慎重地说:&ldo;子意,我想有个家,我和你的家。&rdo;
房间静悄悄的,两人拥在床头,阳光爬到了床角,晒得脚尖有些热,那股暖流一直流到心窝,惹得眼睛也湿润了,酸酸麻麻的,她说:&ldo;我也想要。&rdo;
徐景行无声笑了,吻她的眼帘,&ldo;我过两天休假,一起去一趟云山寺,正式见一次你爸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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