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从今而后,不时要来光顾这片林子的话,那我们最好划分一下&lso;势力范围&rso;。&rdo;
&ldo;什么跟什么啊?&lso;势力范围,?&rdo;傅严百思不解,她何必把他视作洪水猛兽,硬要将他的好感给逼得烟消云散呢?
&ldo;我无权要你不能进来这里,我只是希望在我想要一个人静静的时候,你不要出现来干扰我的平静。&rdo;
&ldo;那你什么时候不想一个人静静呢?&rdo;傅严反问。
&ldo;我……&rdo;小渔哑言。
&ldo;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rdo;傅严再次重申自己的意思,觉得她实在太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渔哑然失笑,回道:
&ldo;跟我这种人做朋友有什么好的?你之所以这么对我穷追不舍,不就是因为一分&lso;好奇&rso;吗&rso;你以为我该是个不染纤尘的女孩,以为我活在这片森林里,很与众不同,就该有很多故事可以着墨,是吗?可是请你收回你那已经干涉到我的生活的&lso;好奇心&rso;,我并不是一个不染纤尘的女孩,更没有故事可以供你这个中文系的学生着墨。我的生活单纯而贫乏,你想&lso;揭密&rso;就去找别人,不要找上我。&rdo;
傅严被这样的控诉给打击了,他走到小渔面前说道:
&ldo;这些难道不也是你对我的想法的&lso;主观判断&rso;吗?&rdo;
他将语气收缓,又道:&ldo;我承认我对你感到&lso;好奇&rso;,可是我从没有想要&lso;刺探&rso;些什么,如果真的干扰到你的平静,我很抱歉,可是……请相信我绝无恶意的。&rdo;
小渔看到傅严的眼神里流露着焦灼,竟起了一丝不忍。
他是那么急着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而她却一丝机会也不给,她这样的态度算不算是&ldo;傲慢&rdo;呢?又算不算&ldo;自视甚高&rdo;?她竟以为自己有权力对别人做出这些吗?她低头不语。
傅严像在说给自己听那般的喃言:
&ldo;难道我们真的做不了朋友……怎么会这样……只是做个朋友嘛……&rdo;
小渔听到了那句轻叹,在心中也埋下了一朵叹息。
她像被催眠似的回了他一句:
&ldo;你知道吗?我没有朋友。&rdo;小渔敛起眉,禁不住地开了口:&ldo;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要好的朋友……&rdo;
傅严闻言,本欲说些什么,小渔却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
&ldo;我到高二家里就不能供我读书了,本来……我也想读文学的。&rdo;
傅严听到她这样说,满是惊喜。
&ldo;是吗?你想读文学?你可以来旁听啊,教授认不出人的。&rdo;傅严一向直肠子,他竟认真地建议起她来。
&ldo;是吗?&rdo;小渔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光采,却又黯了下来。&ldo;我爸病了,要有人随时陪在身边看护才行。&rdo;
&ldo;你爸病了?&rdo;傅严想追问是什么病,却又不愿&ldo;刺探&rdo;她的隐私,转了话题又道:&ldo;那……你为什么想读文学?&rdo;
小渔见雨断断续续地落着,心想大概一时半刻离不开这儿,听到傅严扔来了一个问号,她不禁追溯着一些记忆,轻轻开口说道:
&ldo;我母亲嫁给我爸时,什么都没有,只带了一大箱书充当嫁粒。在我眼中,我的父母不管是外貌、家世、人品都差距甚大,我实在不明白我妈为什么会嫁给我爸,我妈也从不对我说些关于她和我爸之间、或是我外婆那边的事。后来她过世,我也没机会问了。我爸是个很不负责任的男人,成日酗酒、游手好闲,我们家始终是靠着邻居接济度日,还有一些政府配给的小津贴勉强糊口。我因为要照顾我爸,学校那边是顾不了了……&rdo;
&ldo;繁琐的家务等着我去做,我觉得我的心灵干涸得像一片荒漠。我妈什么都没有留给我,只有一大柜的书,于是,我一本接着一本囫囵吞枣地翻阅,仿佛那才是我赖以维生的食粮。我总是在极度疲累的情况下反覆地阅读,而后昏沉地睡去,运气好我会梦到一场……一场跟现实毫无关系的仙境……&rdo;
傅严见她的眼神,是那么空洞、绝望,却又充溢着一种可贵的人世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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