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急忙要回自己车舆:&ldo;我先去歇会儿,等恢复气力了再与你分辩。&rdo;
卫屹之拖住她胳膊:&ldo;此时不宜多动,你就在这儿好好躺着,透透气就没事了。&rdo;说完让她躺在自己膝上,将她的领口扯开了几分。
&ldo;你……&rdo;
&ldo;不必拘泥小节,长途行军你没我有经验,听我的没错。&rdo;
谢殊浑身乏力,几乎整个人躺在他身上,只能用扇子遮着脸,暗骂一句&ldo;混蛋&rdo;以泄心头之愤。
二七章
暑气随着时日消磨而渐渐退去,谢殊又恢复了神清气慡愉快蹦跶的生活。
盛夏出发,到达宁州已经是初秋。此地四季如春,花开不败,所以秋日也丝毫没有悲壮色彩。
谢殊探身出来观望,天空高阔,碧蓝如洗,阳光浓烈,遍处金色,远处还有白顶雪山耸立,近处却是郁郁葱葱的绿意,是她从未见过的壮丽景象。
卫屹之却一点兴趣也没有,闲闲地坐在车内看书,他对这里太熟悉了。
宁州刺史穆冲早已在城门处等候。
谢殊对他并不陌生,因为他就是那位在她初任丞相时便参了她一本的前车骑将军。就是因为此事,谢殊才将他调来荒凉的宁州做刺史。
穆冲来向二人行礼,对谢殊笑得简直比襄夫人还假,对卫屹之却分外热情,礼数周全,言谈亲切。
去穆府时,谢殊悄悄问了卫屹之一句:&ldo;你们是旧交?&rdo;
卫屹之道:&ldo;也不算,他本该是我岳父。&rdo;
谢殊了然,原来他那个早亡的未婚妻就是穆家女儿。
穆冲面貌粗狂,是典型的武将形象,家中却很有文士的娟秀,清池碧泉,让谢殊觉得又回到了建康。
顶着个巡边之名,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摆宴接风,谢殊乐得清闲,好好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一早,她叫过沐白,吩咐他将陆澄要与她结亲的事情传播到穆冲耳朵里去。
沐白行事相当有效率,谢殊用过早饭,坐在池边凉亭里赏了一会儿景,便有人来求见了。
但不是穆冲,而是个弱冠之年的男子,褒衣博带,温文尔雅。
&ldo;在下宁州刺史之子穆子珍,拜见丞相。&rdo;
&ldo;原来是穆公子,快快免礼。&rdo;
穆子珍并不急着说明来意,先介绍了一下四周景致,又闲谈了几句,才请谢殊坐下,切入正题:&ldo;在下莽撞,听闻丞相已与陆家结亲,可有此事?&rdo;
谢殊笑道:&ldo;还没有结,只是陆大人抬举本相,有这意思。穆公子怎会提起此事?&rdo;
穆子珍面色赧然:&ldo;实不相瞒,在下与陆家已有婚约,陆家又只这一个女儿,所以在下得知此事后十分意外。&rdo;
谢殊故作惊讶,腾地起身:&ldo;竟有此事?唉唉,陆大人真是糊涂,这么做岂非要陷本相于不仁不义?&rdo;
穆子珍一直听父亲说谢家如何独断专行,本也没抱什么期待,不想丞相如此通事理,再也忍不住了,起身扑通跪到她面前:&ldo;丞相恕罪,在下与那陆家独女早已互许真心,还望丞相成全。&rdo;
当然成全,不然她这么大老远跑来干嘛?就是指望着这个有婚约的穆子珍来搅混水呢。
谢殊一脸感动地将他扶起来:&ldo;穆公子是真性情,本相极为欣赏,只是陆家势重,即使本相有意婉拒,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啊。&rdo;
穆子珍刚刚生出的一点希望瞬间幻灭,低叹道:&ldo;丞相说的是,若非如此,他陆家又怎会如此罔顾婚约,另择佳婿。&rdo;
谢殊重重叹息,比他还要遗憾。
卫屹之得知此事后才明白谢殊用意,南士的势力是动不了,但道德上可以谴责。让穆家人出面去讨要说法,谢殊要再拒绝就好办多了。
&ldo;难怪一定要来宁州,还以为是为了那个伶人……&rdo;
宁州西北方与吐谷浑交界,卫屹之会这么想也不奇怪。他自言自语完就皱起了眉,管这些做什么,谢殊因为谁来这里又与他何干!
穆子珍是个极重感情的人,想到之前还海誓山盟的人即将嫁作他人妇,自己却无能为力,不出几日就抑郁成疾,一病不起。
这下把穆冲气得要死,丞相几次三番打压穆家,未免欺人太甚!可转头一想又无计可施。无论是谢家还是陆家,他都惹不起。
他绞尽脑汁想法子,最后把主意打到了武陵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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