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忍着飙泪的冲动,淡定地倒水,其实已经等不及要灌水漱口了。
卫屹之握了她倒水的手,关切地问:&ldo;如意怎么了?果然还是太苦了吧?&rdo;
谢殊抬眼看他,心里咬牙切齿,嘴上说着&ldo;还好还好&rdo;。
卫屹之见她苦的眼里都盈了泪光,边给她倒水边道:&ldo;怎么可能还好呢,大夫都特地嘱咐说这药奇苦无比啊。&rdo;他将水递过去,夸了句:&ldo;如意真男儿。&rdo;
谢殊有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冲动。
卫屹之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抹去她唇边药渍。
谢殊连忙往旁边坐了坐:&ldo;仲卿,你不会还没想通吧?&rdo;
卫屹之叹气:&ldo;我为将多年,言出必行,说了就是说了,只有你把那些话不当回事罢了。&rdo;
&ldo;那难道你要逼迫我不成?&rdo;
&ldo;怎么会?我一己痴念,只求你不要嫌弃我就好了。&rdo;
谢殊扭头,这样下去越来越难应付了。
离开时正值午后,卫屹之走出谢家时脸上还带着笑,一看到苻玄就收敛起来。
马车走到半道,竟遇见桓廷,他没有乘车,纵马过街,看来十分急切。
卫屹之探身出去叫住他,&ldo;恩平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rdo;
桓廷急急勒马:&ldo;回府去,我家阿翁不太好。先不说了,回头再叙。&rdo;说完拍马就走,顷刻便不见踪影。
桓廷与祖父桓怀庆感情深厚,从小到大都是亲昵地叫阿翁。桓怀庆是当朝太子太傅,年事已高,看来是时日无多了。
卫屹之吩咐苻玄:&ldo;你去桓家外面守着,但凡有人是要去谢家或皇宫方向,便将他阻截下来,但不可暴露身份。&rdo;
苻玄诧异道:&ldo;郡王要将此事瞒着丞相吗?&rdo;
&ldo;桓谢有姻亲关系,自然亲厚。目前桓家无可用者,若桓怀庆时日无多,肯定会将太傅之位交给谢家人。他是先帝看重的老臣,若借机向陛下举荐人选,必定能成。&rdo;
苻玄明白了,连忙去办。
卫屹之在车内坐了许久才吩咐车夫继续走。
说到底,他始终和谢殊是政敌。
桓怀庆果然派人去了相府,但等到天黑也不见谢家有人来,忙将孙儿叫到跟前,让他亲自去谢家走一趟。
桓廷抹干眼泪,跨马出府去了。
苻玄自然拦不住桓廷,谢殊很快就收到消息,立即赶去见桓怀庆。
&ldo;谢家可有能用之人?&rdo;桓怀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ldo;我早已写好奏折,只差填个名字,只要丞相说个人选就好。&rdo;
谢殊皱着眉在他眼前踱步。
太子太傅是八公之一,位高权重,最重要的是在太子废立的关键时刻能起作用。皇帝对废太子的事绝对没有死心,一旦得到这个位子,今后绝对事半功倍。
可她想破脑袋,竟想不出一个能用的人来。
桓怀庆看出端倪,叹了口气:&ldo;我已尽力,不管此事是否能成,都请丞相以后对桓家多多照拂。&rdo;
谢殊郑重地点点头:&ldo;太傅放心,本相谨记在心。&rdo;
回到谢家,谢殊一夜都没睡好。
本以为桓怀庆还能再拖两天,哪知说没就没了,谢殊正准备早朝,听到消息后更加心急。
早朝时,皇帝因此也心情沉重,再想想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太后,更觉生命无常。
感慨完了就该议论正事了,有大臣适时地提出了重选太傅的事。
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谢殊,认为她会提出人选,哪知最先出列的竟是大司马。
&ldo;微臣有个好人选。隐士荀丕是先父老师,文采品行出众,陛下不妨召他入宫。&rdo;
皇帝皱眉道:&ldo;他是隐士,如何召的来?&rdo;
卫屹之道:&ldo;微臣已经亲自去请了他,他也答应了。&rdo;
谢殊立即扫过去,暗暗咬牙,最后心一横,出列道:&ldo;微臣倒不觉得荀丕合适,倒是会稽刺史王敬之可堪重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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