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殿下。&rdo;她摇摇头,悲声道:&ldo;念念与韩侍卫护送不周,罪该万死。只是还望殿下看在奴婢多年侍奉的情分上,准许奴婢伺候殿下,待回京都伏法!&rdo;
我有些想笑,就笑了:&ldo;念念,你是不是想着可以和你的韩承灏同生共死了?&rdo;
&ldo;这等好事,你惯会想。&rdo;我点点她的头顶,起身抚了抚袖子瞧她:&ldo;不过,本宫也与自己的心上人已然通过心意了?&rdo;
我透过窗子上的破洞觑了眼吃吃,外头的天再次阴沉下来,凉风挑起她的衣摆,柔软又写意。
那角衣摆掀起一场旧雨新落在午后,交出织声小敲青纱窗。
&ldo;只是她还不曾表态。&rdo;我退回去坐好,转眼看念念瞪大了眼睛,继续道:&ldo;不急,回京都再谈也是一样的。&rdo;
&ldo;念念。&rdo;我摸了摸肚子:&ldo;我问你,你是不是就瞒着本宫这一件事?&rdo;
念念起身又要跪,我给拦住了,思及方才连秦的话,顿时怒道:&ldo;你们这些人,都知道来跪我,却教本宫跪谁去?&rdo;
她不说话。
瞧瞧,明明不是一个主子,然而同连秦一式一样地闭口不言!我气得站起来:&ldo;真是本事滔天,如今连话也敢不回了。日后是不是还能爬到本宫头上来,如今这般,毕生做本宫的主子?&rdo;
&ldo;奴婢不敢!&rdo;
她砰得磕下去,我伸出去的右手顿了一顿,瞧着她瘦削的肩身,又目触她憔悴的面色,最终轻轻点在她的脸上,重新坐下,叹了口气:&ldo;算了。&rdo;
&ldo;龚老头子……何时去的?&rdo;
念念默了一瞬道:&ldo;前天晚上,一箭穿心,半个字都未来得及留下。&rdo;
&ldo;他倒是走得痛快。小时骑大马,就他啰嗦,又要背诗词,又要写大字,还总是拐着弯儿地骂我。&rdo;我想着就觉得想笑,&ldo;老头子跟福喜子一山学艺,越是在人前,越是要翻出我的糗事来捋一捋,坏心眼得很。&rdo;
&ldo;殿下。&rdo;
我听着念念叫我,扭头却总也看不清楚,于是愈加心烦意乱。我抬袖抹了把脸,推开她:&ldo;糟心的东西,本宫不想看见你。出去,叫诵诵过来。&rdo;
诵诵没过来,倒是蓉蓉来了,说是诵诵在忙。我问她:&ldo;脚伤如何了?&rdo;
她摇摇头:&ldo;无碍。&rdo;
我又问吃吃的伤如何了。她仍旧摇头:&ldo;已无大碍。&rdo;
我还想问,却不知要问什么。不是人不对,便是问题不对。
蓉蓉忽然道:&ldo;&lso;合志而同方,共其忧而任其难,行忠信而不疑。迷隐远而不相舍,曰至友者也。&rso;&rdo;
她的嗓音低缓和润,说完就那般温婉柔弱地站在窗边,再不言语。
我听着雨声,忍不住落下泪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蓉蓉一走近,我就趴她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ldo;本宫憋不住,蓉蓉。&rdo;我揪着她的袖子,不断摇头,&ldo;我憋不住了。&rdo;
当日的晚膳我也没吃,哭累了倒头便睡,梦里来来去去好多人,相熟的不相熟的。
我躺在那里,难受得不能说话,想叫一叫人都不得。
急切间,我瞧见人群中的吃吃,甫一张嘴,就看到有人剥好了荔枝递过来。我当即吓醒了,睡得浑身发疼。
真真是&ldo;垂死病中惊坐起&rdo;,&ldo;无人知是荔枝来&rdo;。
诵诵翻身而起,上前捂住我的嘴巴,&ldo;嘘&rdo;了声。
外头明晃晃的,我听得有人喊道:&ldo;平洲容长安代平洲事恭迎公主殿下。&rdo;
平洲?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当真半点不教人歇着。我拿开诵诵的手:&ldo;本宫睡了多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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