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危本来临窗听这二人说话,听得倒也有些意趣,听她提及人情之事,更觉得意,顺便欣慰地回想起唐糖方才劝他多穿衣服时的眉眼言辞,不想这小子越说……
来福说到此处,只听得殿门内传来一阵剧咳:&ldo;我不同你说道了,再说您也记不得陛下的好处,哼。&rdo;
唐糖归家自是一头栽入书房,欲挑灯细读那些手札。
不想这椅子都未坐热,纪方说宝二爷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求见,人还已经领到了书房门口。
唐糖未免吃惊,东院只住他们母子三人,深更半夜,就算来人是宝旸,纪方何以径直将人径直引入内宅?
孰料裘宝旸不过是位陪客,正主正是那前些日子将唐糖拒在庵门外的赵思凡。
唐糖前脚到家,这不速之客后脚便至,她未免来气,狠瞪了裘宝旸数眼,却依旧按捺着笑问:&ldo;法师可是知道我刚从宫中得了这摞札记归来,生怕我读不明白你们赵氏手迹,赶来为我挑灯导读的么?&rdo;
本来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可要对方真有有法子能帮忙救回纪陶,别说化敌为友,这会儿就算要她唐糖肝脑涂地,她也是肯的。
不料裘宝旸在旁竟是关切万分:&ldo;你进宫一遭,毫发无损罢?&ldo;
唐糖恼极了,瞪他:&ldo;想什么呢?&rdo;
&ldo;虎狼之穴,不由得我不担心!&rdo;
裘宝旸瞟一眼赵思凡,思凡法师竟也是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对这一双,唐糖向来有些无可奈何,只得若无其事翻开其中一册:&ldo;法师既是为这而来,有话不妨明说。&rdo;
赵思凡已无当年上元游船初见时的可爱,面色肃然,双手合十,劈头便打机锋:&ldo;如来所说义,出世无有相,可有一切生,皆得尽有漏。&rdo;
裘宝旸心急求解:&ldo;法师此为何意?&rdo;
&ldo;三爷魂魄,当还在这世间。&rdo;
裘宝旸抢白:&ldo;此话当真?唐糖你说我还不信,思凡……法师还是头回这么讲,看来是真的了。&rdo;
赵思凡说的,便成真的了。唐糖淡淡瞥他一眼,答:&ldo;我知道。&rdo;
赵思凡面色依旧肃然不已,转而接着打她的机锋:&ldo;十二因缘,本从因果,因果所起,兴于心行。古昆仑何来,我朝又何存?存乎一念之间罢了。&rdo;
唐糖未免烦躁,可到底寻人之心切切,不便发作。况且赵思凡这最末两句,虽则不通,唐糖总觉得当是有所指。
横竖总有裘宝旸在追问:&ldo;这又何解?&rdo;
赵思凡答:&ldo;那解救之法,却着落在三爷胞兄的身上。&rdo;
&ldo;纪二?&rdo;
赵思凡阖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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