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啪!&rdo;地一声,车钥匙连带的金属声重重地砸在桌上。陈霆没有抬头,只是微掀眼皮瞥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舀了一勺送到嘴里。
嗯,真的好甜。
陈琛拉开位子坐了下来,他伸手从口袋摸出烟,然后低头点火,着了的瞬间他吸了一口,青烟就断断续续袅袅而上。
&ldo;好吃吗?&rdo;几口烟下去,陈琛眼底的愠色减少了几分。再度开口,声音和表情都格外平静。
&ldo;嗯,好吃。&rdo;陈霆拿着勺子抬头对上陈琛的目光,那双眼睛里的亮光像碎银,让陈琛的心&ldo;咯噔&rdo;了一下。
陈琛把烟掐灭了,目光落到面前的双皮奶上,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吃下去。双皮奶是温的,奶味十足,香味一瞬间包裹住整个口腔。这个口感太陌生了,不禁让他皱了下眉。太久没有碰了,陈霆离开的几年,他都没有再碰过双皮奶。
&ldo;喜欢的话,我让店里每天给你送一份。&rdo;陈琛吃了几口把勺子放下了,右臂搭在椅背上看着陈霆。陈霆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他吃下最后一口,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擦了擦嘴才说:&ldo;不用了,想吃的时候我自己会来。&rdo;
说罢,他就站了起来,掏出钱包抽了一张搁到柜台上冲后厨说:&ldo;品叔,钱我放这里了。&rdo;然后他先一步走出店,走到门口他才回头看着陈琛。
陈琛捞起车钥匙跟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路边。陈琛按了下遥控锁,陈霆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陈琛也不发一语跨坐到车里。他发动车子,方向盘沿着自家的路线走着。
一路沉默,就连等红灯的时候,两人也全无交流。陈霆一直盯着路边的灯牌看,身子半靠着车窗。陈琛几次想打破沉默,话到嘴边又咽下。
车子终于驶到自家车库。陈霆率先下了车,安姐开了门等着他们进来。瞧见是陈霆,连忙走上去问:&ldo;小少爷吃过晚饭没有?饿不饿?&rdo;
陈霆冲安姐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拍拍安姐的背说:&ldo;安姐,我们都吃过了,您别忙了,早点休息吧。&rdo;
安姐受宠若惊地点点头,看了一眼门口就解了围群回房间。陈霆抿嘴笑了一下,刚准备上楼,又被叫住。
&ldo;阿霆。&rdo;陈琛从身后叫住他,陈霆停下脚步转身回看陈琛。陈琛也迈腿走上楼梯,在离陈霆还有两格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ldo;我&rdo;陈琛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陈霆低头盯着拖鞋才掩盖住眼底的真实表情。
&ldo;小叔,我会搬出去。&rdo;这句话像一记惊天响雷把陈琛炸蒙了,他抬起头看着陈霆,甚至连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
&ldo;搬出去?!搬到哪里去?为什么要搬出去?&rdo;
陈霆耸了下肩语气非常平常:&ldo;我都那么大了,再和小叔住,不合适。&rdo;陈琛盯着陈霆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出破绽。但可怕的是,他根本连一丝都没找到。
&ldo;而且,小叔也会结婚吧。我总要搬出去的。&rdo;陈霆笑着说话的时候,桃花眼愈发魅惑,以至于表情迷乱了情绪,都听不出真假。
陈琛的眼睛突然就瞪大了,他的手猛地收紧。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极低。
&ldo;什么时候走?&rdo;
&ldo;尽快吧。&rdo;陈霆的视线终于从地板移到陈琛的脸上。陈霆的嘴角在动,眼睛也在笑。
&ldo;&rdo;陈琛几乎要压不住胸口的那股憋闷,他猝地转身下楼,也没再说任何一个字。没有挽留,也没有再质问。
陈霆笑了,心上却仿佛被戳了个骷髅,内脏和血丝都被翻出来踩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陈琛就开车出门了,陈霆没和他打上照面。安姐把早饭都做好了喊陈霆吃饭。陈霆应了一声走下楼,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叉子卷起培根放到嘴里咀嚼。对面的椅子上空无一人。他突然噎了一下,又拿起豆奶喝了一口。
&ldo;小少爷,是不是不合胃口阿,我看您吃得很少。&rdo;安姐在一旁搓着手很不安的样子,陈霆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蓦地他眼神一变,语调一变问:&ldo;小叔每天也是吃这些吗?&rdo;
安姐摇摇头说:&ldo;不,先生很少吃早饭,他也很少在家里吃饭。&rdo;陈霆听后,指腹在杯沿蹭了蹭,他抬头看向对面的空椅想,这张桌子太大了,家里人又太少,吃饭怕是很寂寞的。
陈霆把刀叉交叠在一起交给安姐,安姐连忙伸手接过示意他放着就好。陈霆转身上了楼,回到房间他开始打包行李。要带走的东西很少,也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笔记本电脑。反正最想带得也带不走。
他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了,把包往背上一甩,他反手关上了门。安姐在客厅打扫卫生,看见陈霆下来对他点点头。陈霆朝安姐说:&ldo;安姐,我走了。&rdo;
安姐停下手里的活动,以为陈霆只是出门,便应了一声。送他到门口还贴心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帮他叫车。
陈霆笑着摇头,拢了拢肩带往前就走。他走到马路边伸手拦了部车,他坐了进去,报了地址给司机。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陈霆交了钱下车,面前是一座现代感极强的办公大楼。陈霆走进去,上了电梯升到十二楼,他跨腿走出。自动门感应般打开,陈霆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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