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连一颗糖都舍不得给我?”他逗弄着,眉骨挑起一抹痞气。只是少见一笑,深邃五官却愈发精致,亦有些放荡不羁味道。
唐棠摇头。但见他已经撕开包装,这才软声开口提醒:“那颗糖,过期了。”
上次她不小心吃了一颗,结果拉肚子好几天。
高荆浩捏着糖肉丢进嘴里,牙齿很快陷入糖肉里,舌尖抵住糖肉时,隐约嗅到了一股类似过期食品的气味,忍不住蹙眉。随后一言不发拿了纸巾包住糖果,手腕扬起丢进垃圾桶。紧接着,他习惯性的端起手边水杯喝了一口,直到嘴里过期糖果味散了,这才对小姑娘说:“都过期了,还留着干嘛,过年?”
他话语直白还有点毒。
唐棠讶然男人拿了自己水杯喝水,在他看过来后。又迅速避开视线,紧接着,小姑娘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粒,像献宝一样递给高荆浩:“这颗是新买的,还有一个月过期,你吃这个吧。”
他挑眉,舌尖顶住上颚似有些意犹未尽,眼里漾着一抹散漫:“行!我尝尝。”说着,他接过来,指腹摸着软糖,似乎糖上还有余温,他阔气撕开丢进嘴里。
玉米软糖很甜,也很香,身上还带着玉米粉,软绵口感使他忘记了先前误吃的过期糖肉。
他垂眸,就看到小姑娘睁着一双明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似乎很期待他说一句赞美的话来。
那双狭长眸子漫不经心落在小姑娘的唇上,粉嫩粉嫩的似乎漾着水光,像一朵沾满露珠的花瓣,饱满又软糯。他忍不住回想起那天,在游泳池发生的一切,男人舌尖抵着牙齿吮吸着残余甜腻,强迫自己压抑下快要涌上来的情绪。
他猛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有问题,男人焦躁摆头,手掌摸着脖子后面,不断揉搓,直到白皙皮肤微微泛红,才肯出声:“还可以,太甜了,以后少吃,小心长虫牙。”
唐棠圆润的眼球转了转,忙说:“我都十七了,不再是小孩子,而且我从来没长过虫牙。”
闻言,他侧眸看去,就见小姑娘笑了,露出几颗白皙牙齿,圆润的苹果肌翘起漾着一抹得意,表情乖巧又可爱。高荆浩伸手过来扣住她的下巴,捏起小姑娘的脸蛋,俯身过来看,一面说:“果然是牙齿好,还真是让人嫉妒。”
唐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心头猛然一跳,圆润如珍珠的眸子里溢满讶异,她竟一时忘了呼吸,也不敢呼吸。
他的掌心力度微重,指腹贴着她的脸颊,冰凉凉的,他甚至还有趣地捏了一下说着:“怎么?看哥哥觉得太好看,脸红了?”
他不是说,不许她叫哥哥吗?
小姑娘捏紧手指,忙伸手推开他,眼泪也在那一刻蹭在他指腹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一样,而且还是在他漫不经心随意的拨弄下,小姑娘心里油然酸涩涩的。
他的态度总是那样散漫,就好像真的在逗弄一个小孩子,一个…妹妹,没有讲究分寸之类。
高荆浩愣住了,捏着指腹上的滚烫泪珠,诧异着:怎么又哭了?
此时,小姑娘强忍着哭腔声音沙哑传来:“哥哥,你走吧,别总欺负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高荆浩知道,小姑娘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脸上的痞气瞬间敛了起来,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头,语气郑重的道歉:“真对不住,你别哭,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
唐棠偏开头来,躲开高荆浩的手,手指扯着被褥直接往脑袋上盖住,整个人扑通一下钻进被子里。被子被顶起跟雪球一样大小的包。过了半晌才回应他:“我知道了,你走吧,我想休息。”
话语里带着疏离和半带微嗔。唐棠想要生气,却发现没有生气的理由,他是自己的什么呢?而自己又以什么身份对他摆脸呢…
高荆浩微吐了口气,语气也正经些了:“好。”
直到传来咯吱一声,门页阖上的响动。
小姑娘憋红的小脸这才偷偷探出,泪水和类似鼻涕一样的东西粘连着发丝,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她转了转眼睛,小心翼翼撩开被子,露出白皙光滑的脚丫,甚至忘了穿鞋,便猫着身子偷偷打开门,露出一条缝隙。走廊上肆溢着药水味道透过门缝袭来,她强忍住药味,焦急的目光落在不远处。
走廊很安静,因为是高级病房楼层,基本上没有走来走去的护士。
她看到了高荆浩的背影,身侧站着一个女生,女生环住他的胳膊密不可分,踮起脚尖就要落吻下来,他转而扣住她的下颌,声音沙哑又低沉:“还试?想让老子死,早说!”
女生一脸失落,俏皮的用唇点了一下他的手背。紧接着,两人离开走廊。
唐棠阖上门,靠在墙壁上,愣了好久,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唐棠病好后,去学校上学,那双白色舞蹈鞋失而复得,出现在她的抽屉里。
小姑娘拿着舞蹈鞋,左右张望隐约看到两个女生站在蓝色窗帘后面,佯装看窗外风景,眼神却似有若无的往她这边瞟了一眼。
在和唐棠的目光对视后,其中一个女生附耳对另一个女生说了几句话,紧接着两个人手拉手走到唐棠桌前,敲了敲她的课桌,声音细小如蚊:“对不起,你的舞蹈鞋是我和小可藏的,其实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再有…我不知道你哥哥真是高荆浩。”
言外之意,如果知道她和高荆浩有那层关系,她们或许不会动手,这是什么心安理得做恶作剧的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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