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宥维出于礼貌微笑着行礼:“请问你是段家的小姐吗?”
“段娇娇!”少女笑起来一双眼睛弯成月牙,“你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见阿婆。”
段娇娇蹦跳着跑在前头,过了一会转头说:“你们可得跟紧点,不然迷路了就不好喽!”
苏叶好奇嘀咕:“这路七拐八拐的像个迷宫,也没有个标志,她是怎么知道该从哪里走的?”
“嘻嘻,都是虫子告诉我怎么走的啦。”
苏叶的话音刚落,前面的段娇娇却突然驻足,她笑着回答了苏叶的疑惑。
她说着轻轻抬手,在那一刹那,苏叶的视线被她头上的一只小虫子吸引,只见一只翅膀接近透明的类似蝴蝶的东西在她手背上,翅膀时不时扇动,似是在说着什么秘密。
苏叶不免一滞,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无法忽视。
段娇娇好看的眸中分明闪过一丝狡黠,她故意笑得更大声了,笑完缓缓开口:“嘻嘻,进入了我段家的地盘,可要小心了哦。别看虫子笑,它们可是无所不能哦,你们说的话都能被它们听到哦。”
她好像并没有什么坏心,单纯看苏叶害怕,想逗逗她,结果倒是恰巧透露了一个关键的信息——在段家说话要万分小心,没有必要最好也是不要说话了,不然他们说的话都能传到段家人的耳朵里。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路,三人默契地不再说话。
段娇娇说的没错,之前还以为段家大门就在眼前,结果没想到这里别有洞天,一路走来,山路曲折蜿蜒,三人紧紧跟随小姑娘的步伐,这才没有迷路。
走了许久,终于在半山腰的位置,他们看到了一栋别致的带着南召特色的竹楼。
段娇娇看到竹楼后,脚步愈发急促,她几乎是跑着到了竹楼前。
苏叶几人不明所以,只能无奈加快步伐跟随。进门后苏叶才发现,这挺像之前苏府会客的正厅,里边摆着桌椅等用具。
有一位老者端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她的头发花白,神态自若,似是早已等候多时。
段娇娇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跑到老者跟前,撒娇道:“阿婆,我回来啦!”
老者满脸宠溺地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随后清了清嗓子到:“药神谷的朋友,你们终于来了。”
苏叶察觉到,不管她说话还是做动作的时候,目光始终没有变化,既不看身边的段娇娇,也不看稍远些的他们三人。
老者脸上皱纹如沟壑纵横,加上头饰的遮挡正好盖住了她的双眼,只留下一条细长的缝隙,最后,苏叶惊讶地发现,这位老人家她的双眼竟然是纯粹的白色,她好像没有眼珠子。
她心下了然。
此时,站在一旁的沈宥维拱手行礼:“敢问您可是段家家主,段无凤前辈?”
“是我。”段无凤点头。
“我的眼睛出了点问题,反正我也看不到你们,那些虚礼便免了吧。这次特意请你们过来,便是想让你们帮我瞧瞧我那孙女。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去了一趟外面,回来后就跟丢了魂似的,寨子里的巫医瞧了几次,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便想到是在外面染到的病症,兴许请外边的大夫看看能有用。”
她说完熟练地握紧手边的拐杖,撑着站起身。
苏叶听完他的话后,目光不自觉移到她身旁的段娇娇身上……
“你看我干嘛?阿婆说的那个人不是我!”段娇娇眉头皱起不满道。
她说着还不解气,狠狠地瞪了苏叶一眼:“阿婆说的人是我阿姐,我都没出去过,怎么会染上外面的病?”
苏叶有点莫名奇妙,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姑娘好像对自己有敌意,她无奈笑笑:“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段娇娇不屑冷哼一声,快步朝着门外跑了,由于她跑的速度过快,谁也没有瞧见,她脸上泛起的一抹绯红之色。
南召这边除了女子不能外嫁,还有女子可以同女子通婚的习俗,反正有蛊虫的控制,到时找个优质的男子传宗接代便可,至于婚姻,如果在可以的情况下,她们更愿意挑选一个喜欢的人共度余生。
这一点,便是谢珩或者沈宥维也是不知道的。
段娇娇走后,苏叶三人也不着急,他们客随主便,等着阿婆的安排。
从竹楼出来又七拐八绕,他们看到已一处小院。
“就是那里。”段无凤指了指前面道。
苏叶心下好奇,她很想知道老阿婆是真的瞎了还是假的,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朝着段无凤看。但是没想到对方笑着冲她道:“老婆子眼睛真的不行了,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多亏了小虫子。”
这话倒和段娇娇说的一样,虫子那么多,防不胜防,苏叶对于这个地方的恐惧又多了几分。
为了掩饰尴尬,她干笑道:“是晚辈失礼了。”
段无凤微微颔首,没再过多言语。苏叶虽然心里觉得诡异,却也不再说话,紧紧跟着她的步伐往前走。
走进小院屋内,其间隔着好看的珠帘,珠帘后边便是一间大的卧房。
屋子里摆放的东西都极具民族特色,在靠近角落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大床,只见床上坐着一位姑娘,苏叶瞧着姑娘和段娇娇长得很像,但要年长几岁,只是有点奇怪,姑娘的神情呆呆的。
看到有人进来,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沈宥维身为医师,心系病人,所以刚才走在最前面,等苏叶靠近的时候,他已经在给姑娘号脉诊治了。
苏叶这才注意到段娇娇也在里面,原来她刚才跑走是抢先一步过来了,这会她薄唇轻抿,感觉有点紧张的站在一旁,眼睛直直盯着沈宥维号脉的手。
屋内一片寂静,过了许久,沈宥维抽回手,摇了摇头:“这位小姐的脉象紊乱,具体缘由尚不明确,需等进一步诊断。我可以先施针试试,至于别的药,需要等过两天确定病情后再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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