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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愧疚（第1页）

柳如烟站在窗前，看着秦陌川的背影。他高大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的山峦。暮色渐沉，他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孤寂。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若不是为了救她们姐妹几个，秦陌川和这些猎户们也不会惹来这许多麻烦，更不会被迫离开世代居住的家园。

"秦大哥。"她轻声唤道。

秦陌川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怎么还不去歇着？"

"我......"柳如烟咬了咬唇，"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

"别说傻话。"秦陌川走近几步，"这世道乱了，即便不是因为这个，我们也躲不过去。相反，因为你们提前知道了山下的动乱，我们才好做打算。"

柳如烟抬头看他，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分明。她忽然注意到，他的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那道疤......"她下意识地伸手，又急忙缩回。

秦陌川摸了摸眼角，笑道："小时候跟爹去打猎，被野猪的獠牙划的。那时候不懂事，非要跟着去，结果差点丢了性命。"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几分自嘲。柳如烟却听得心头一颤，仿佛能想象到那个惊险的场景。

"你们......真的决定要搬去深山吗？"她轻声问。

秦陌川点点头："山下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几家猎户商量过了，先找个隐蔽的山洞住下，然后再想办法建房子。"

"我和妹妹们......"柳如烟顿了顿，"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

秦陌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当然。你们姐妹几个独自在外太危险了。"

柳如烟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更加愧疚。她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这是我今天收拾的干粮和药材，明日路上带着。"

秦陌川接过包袱，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手。两人都是一怔，柳如烟慌忙收回手，脸颊微微发烫。

"你......早点休息。"秦陌川轻咳一声。

柳如烟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步伐稳健，却让她莫名觉得心疼。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寒风呼啸声，月光如水般流淌。她想起白日里看到秦陌川在院子里磨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他神情专注，仿佛在准备一场大战。

天刚蒙蒙亮，柳如烟就起来了。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行囊，又去厨房准备早饭。灶膛里的火苗跳跃，映得她的脸微微发红。

"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秦陌川站在门口。他今天换了一身粗布短打，腰间别着猎刀，背上背着弓箭，整个人显得格外英武。

"我......想着给大家做点吃的。"柳如烟低下头，继续搅动锅里的粥。

秦陌川走近几步，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晨光中，她的侧脸柔和而美好，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忽然觉得心跳加快，连忙移开视线。

"我来帮你。"他说着，拿起柴火添进灶膛。

两人默契地配合着，谁都没有说话。灶膛里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空气中弥漫着米粥的香气。

不一会儿，其他猎户们也陆续起来了。柳如烟的妹妹们帮着分发碗筷，众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饭。

"秦大哥，咱们今天要往哪里去？走多远？"猎户石头问道。

秦陌川放下碗，从怀里掏出一张简陋的地图："我前些日子去探过路，往北走三十里有个山谷，那里有个天然山洞，可以暂时安顿。"

柳如烟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时，指节分明，手背上青筋微凸。那是一双常年握弓持刀的手，却让她觉得莫名安心。

饭后，众人开始收拾东西。柳如烟主动帮秦陌川整理弓箭，她小心翼翼地擦拭每一支箭矢，仿佛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这些我来就好。"秦陌川走过来。

"让我帮忙吧。"柳如烟坚持道，"我......我想为你们做点什么。"

秦陌川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那时她失去了母亲，被家人抛弃被村里的流言蜚语中伤，却倔强地护着妹妹们。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有着常人难及的坚毅。

"好。"他轻声说，"谢谢你。"

柳如烟的手顿了顿，继续擦拭箭矢。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坏了这些精良的武器。秦陌川站在一旁，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箭杆上移动，忽然有种想要握住那双手的冲动。

"秦大哥！"外面传来喊声，"都收拾好了！"

秦陌川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我们该出发了。"

柳如烟点点头，将最后一支箭矢放入箭囊。她站起身，却发现秦陌川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秦陌川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你在真好。"

柳如烟愣住了，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她低下头，心跳如擂鼓。秦陌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轻咳一声，转身去拿行李。

众人陆续走出院子，柳如烟跟在秦陌川身后。晨光中，他的背影高大挺拔，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她知道，前方的路充满未知，但只要有他在，她就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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