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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离章府露宿破烂巷(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精彩无弹窗免费!未到后园北边小屋的半路上,彧发现不远处有个小门,有人进出,外面好像是条大街。

章慧临走的时候答应帮彧找以前的衣服,他不知道章慧是去学院了,还以为是帮自己找衣服去了。本想等章慧回来换上自己的衣服再走,可章慧这么久还没回来,现在门就在眼前,彧便想先出去寻找妹妹,至于自己以前的衣服,还是过几天再来问吧。

向丫环施了一礼,便向小门走去。虽然彧所施礼节与这里的礼节不太一样,但并不影响丫环看出他是在施礼。见他向小门走去也不难理解他是要离开。

丫环心想,三少奶奶只说可以让他留在章府做工,也没规定说他不能离开,他又不像自己签了契约,没理由把他强留下来。

丫环回到后园北边的小屋拿了书和笔墨纸砚,将它们放回了书房,又去张管家那将那两身仆人衣服还回仓库,最后回到三少奶奶那将彧离开章府的事详细禀明。

“离开就离开吧!”三少奶奶想着本来也只是萍水相逢,好心救人而已,至于他的来历,天下与世隔绝说方言的地方多了,自己也只是好奇而已,知不知道的并不打紧。

彧离开章府,就开始在这个陌生的白城大街上闲逛。

白城虽然地处偏僻,但绝非小城,其规模在整个大昌帝国也都排的上名号。白城之南有座山名叫寒玉山,寒玉山再往南与无尽山脉相连。

寒玉山盛产白玉,白城便是用寒玉山上的白石筑成,虽然这些白石里白玉含量不高,成色也差,但能以玉石建城在整个大昌帝国都是独一份的,就连大昌帝国的京城都没有这个待遇。寒玉山上的白玉是由白城章府垄断的,这也是章府收入中的重要部分。

彧走在街上,那是一步一新鲜,一步一惊奇。眼前所见,让他在丰殷岛想一辈子也想不到。

转过几个街道,来到了一条大街,此时正是午后时分,人们吃过午饭,无事可做的就出来逛逛街,大街上人来人往,给彧的感觉就是,好像这一条街的人比他以前生活的丰殷岛上所有人加在一起还要多。

他在人流中穿行着,经过路边每一个摊位,都要停下来看一会儿。这些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他一样也没见过。正沉迷其中的时候只听见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响起,街上的人都向一个方向涌去,他心下好奇也就跟着去了。只见被人群围着的一片空地上有几个人,其中一人一手拿着一根木棒,在敲打另一只手中一个圆圆的东西,那清脆的声响就是从那发出来的,后来他才知道那东西叫锣。

只见那人说了一段话后就站到了一边,旁边的几个人就动了起来,至于他说的什么,彧的耳朵已经自动帮他屏蔽了,反正听了跟没听一样,一句也没听懂。

空地上的几个人只是表演了一段在其他人眼里马马虎虎的杂技,但却把彧看的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表演一段时间后那个敲锣的人就开始拿着锣向周围的看客收钱,虽说是,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但人都好个脸面不是,只要有几个托给了钱,后面的哪还有脸不给,但给多给少就看各人意思了,一文不少,十文八文也不多,都是个心意。待转到彧的时候,彧还在呆迷状态中,那人见彧没有动静便继续往下转去。

没多久表演结束了,人群慢慢的散了,彧也继续向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彧觉得有些累了,就坐在路边休息。休息了没多久就来了五六个小孩,有男有女,年纪三岁到十二、三岁不等,只见他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里各拿着一个破碗。他们来到彧的旁边,面向大街跪着,将碗放在各自的面前。其中一个男孩来到彧的面前,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彧虽然听不懂,但从他的动作以及自己左右两边跪着的小孩来看,不难猜测他是在说自己占了他的位置。彧只好起来,走到了一边,在离这些小孩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又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一边休息一边四处张望,见四下已没什么新鲜就又去看那群孩子,他不知道那群孩子穿成那样,跪成一排是在干什么,而且时不时的向过往的行人说着什么。看了一会,就见有人或多或少的将一种圆形方孔薄薄的东西扔到他们的碗里,与碗碰撞发出“当啷”的声响,他们就给扔东西的人磕头。他猛然想起,好像刚才在空地看表演的时候,周围观众给的就是这种东西,想来想去也不明白这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碗里都有了几个那样的东西,少的三五个,多的十几个,这时候只见他们站起来聚在了一起,把所有的都交给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然后一起走了。

彧对这群孩子产生了兴趣,就跟着他们,跟了一会,只见他们用刚才的东西跟路边的一个小伙子给每人换了几个包子。彧心里想着,原来这东西能用来换吃的。

在丰殷岛,每个人不管是种地、放牧还是打渔,都是自给自足,没有钱这种东西,最多也就是用东家的鸡换西家的鱼,用我家的米换你家的肉等等。

他本想继续跟着这群孩子,但这条街道不宽,人潮拥挤,跟了没多久就跟丢了,不见了几人的踪迹。

既然那群孩子不见了,彧又开始一个人在街上瞎溜达,转了一会就觉得有点饿了,可是自己又没有那种可以换食物的东西,就想着要是这里有海就好了,自己下海抓鱼的本事还是有的。

白城章府,章慧下午从学院回来,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拉着章聪先绕路去了后园北边的小屋,只见屋里空无一人。想起母亲说过留他在府里做点杂活,想着应该是在哪儿干活呢。

两人各自回房吃过晚饭,章慧想着自己答应了彧要帮他找以前那件衣服,就来到了母亲房间。

“小慧,吃饭没?”章母问道。

“刚吃完。”

“你吃完饭居然没有读书?”章母疑惑道。

“母亲,今天救的那男孩,给他换上章聪的衣服,那他原来的衣服呢?中午我答应要帮他找衣服。”

“衣服早上拿给你爷爷看,他也看不出来历我就回来了,衣服可能还在你爷爷那,也可能已经被扔了。”

章慧听完母亲的话,想着得赶紧去爷爷那看看,衣服说不定还能找到,晚了恐怕真就再也找不到了,急忙转身,就要往出走,章母见状,道:“你不用急着去找,因为找到也没用。”

章慧一听,又转回身,疑惑的问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没用。”

“因为那个孩子中午就已经出府,你就算找到衣服也没办法还给他。”章母解释道。

章慧本来想着从今天晚上开始,自己每天教彧说话写字呢,因为他觉得教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说话写字是一件既好玩又有趣的事,但现在听到彧已经离开了,难免有点失落,又想着既然已经答应了帮他找衣服,不管情况如何,自己都要尽力去找了,于是向母亲道:“那我也得去把衣服找到,他特意嘱咐我帮他找衣服,想来这件衣服对他意义非凡。说不定过两天他就回来问我要衣服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说完就直接到爷爷房间去了,却不见爷爷,问了房里的仆人,仆人只说是出去了,但也不知去哪了。又问了衣服的事,仆人说早上老爷吩咐他扔过一件,章慧与仆人到扔衣服的地点一看,因为章府的垃圾会定时处理,衣服早就不知所踪。

章慧有点失落,没办法只好先回自己房间了,心想,彧一个人出府,流落街头,身上又没钱,又听不懂别人说的话,估计晚饭都不知道在哪吃,晚上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睡觉的地方。她本来想出去将彧找回来,但她深知白城有多大,自己要在白城找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况且他中午就离开了章府,现在说不定已经出了白城,那就更是无从找起。

天渐渐黑了,街上的人也渐渐少了。

被城中新鲜事物吸引而到处乱跑的彧,此时是又累又饿。

没多久彧就走进了一个小巷子,沿着巷子走了没多远,他就发现了一堆破烂,都是平常家里坏了的一些老旧物件,有桌椅腿,烂衣服,碎砖瓦,破碗碟,破花瓶等等,其中还有一张破席。彧心想,以前都是母亲准备三餐,自己只是饭来张口,今天一时贪玩在街上乱转,竟然想不到自己的晚饭还没着落,今晚只能在这个巷子里将就睡一晚,明天可不能再在街上闲逛,一定要想办法弄点吃的。

他将席子铺在破烂的旁边,又捡了些破衣烂布,小块的就铺在席上当褥子,大块一点的就准备盖在身上当被子。小巷两边的墙和那一堆破烂将彧的三个方向都遮挡住了,而另一面则是离巷口较远。

彧躺在席子上看着天空,因为身处巷子当中,所以视野有限,只能看到很窄的一部分天空。虽是如此,仍看到许多星星,只是月亮被墙遮挡住。望着星星,心里想着,妹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来到这个世界,她无依无靠,也不知要受多少苦……

不知不觉中彧就睡着了。

大昌帝国大体上是北寒南热,白城又是江南之南,本来应是热中之热,但一则临海,二则靠山,三则建城所用之石来自寒玉山,本就性寒,所以白城的气候只能算是温热。这几日虽不是白城最热的时候,但是像彧这样的年轻人,只要天不下雨,就算没有铺盖甚至赤身裸体露宿街头也必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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