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夭杀尽周遭恶鬼,扶着一旁衰败的枯枝喘着气,她方回到屋里睡下就被不知名的东西引入了迷梦中,成百上千的恶鬼朝她相继扑来,即便是在梦里她也难以招架这样数目的恶鬼。
梨夭余光瞥见一处阴暗的山洞,她挥剑逼退那些恶鬼转身跑了进去,也不知为何,那些恶鬼一靠近这洞穴便止住了脚步,狰狞的在外大叫着。
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梨夭定下心神往深处走去。
还不曾走出几步,洞内便传来声响,梨夭警惕的隐于石后留意着其中的动静。
洞内衣衫褴褛的少年正抱着个华服破碎的少女,少女腹前正淌着血水,二人看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皆是伤痕满身。
“小哥哥,这一生好短啊,我们还不曾一起放过花灯。”
“花灯不好看,等你病好了,我带你看山河。”
“那便说好了,下一世我做道士,一定护小哥哥周全。”
“别睡。”少年的声音夹着隐忍的颤抖,即便看不清二人容貌,梨夭听着却也跟着一并难受了起来。
“小哥哥,恶鬼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东西了,下一世我定要好好修练道法让他们魂飞魄散。”
女孩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洞内许久都没有动静,梨夭一动不动的站在石后许久,直到双脚因血液不畅而没了知觉才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梨夭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妖娆的身影走入洞穴,款款来到少年身前。
剑光闪过,戚百骨轻而易举的用二指停住了少年正要挥下的利剑,她笑容满面,对少年的举动并不感到生气,“恶鬼吃了她一半的魂魄,你猜孟婆可愿让她入轮回?”
魂魄缺失的鬼魂会变的痴傻,别说入轮回,就连前往奈何桥的路都识不清,最后只会被其余恶鬼吞噬以供他们修炼。
“你也要死了。”戚百骨断言到,“你身上有池时越的气息,若你愿意永生不入轮回做世间一只孤魂野鬼,我会助她再入轮回。”
那少年轻笑一声,握着怀中少女的手指轻柔无比,“好。”
他一抬头,梨夭几乎听见了自己狂跳的心脏声,这是容序少年时期的脸,即便眉眼未完全舒张开,但依旧能看出他是少年时候的容序。
“那便说好了,你永世为鬼,不入凡世。”戚百骨说完,媚眼如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梨夭缩在的方向,似是在向她挑衅。
梨夭惊醒,她喘着气,满脸的不可置信,戚百骨既识得中雨自然也不会不知道池时越,而她说容序身上有池时越的气息,那蓝戒…花草戒…
先前的种种巧合被梨夭忆起,她靠在床沿上,头一回没了再思考下去的勇气。
她变的像小郎君一样容易记不清路,先前一眼便能认出他的感应已再不能感知到,那下一世呢,她会不会也逐渐失去情绪,变成一个对万事万物都提不起兴趣毫无波澜的石头人。
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清冽的声音响起,“醒了?”
梨夭迷茫的投去视线,依稀嗅到了饭菜的香味,许久不曾进食的她如今饥肠辘辘,只想扑上去将饭菜席卷一空。
梨夭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下了床,她一时腿软,容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眉间微蹙,“急什么?”
看着位上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女子,容序神情温和,他静静的端坐在一旁等她进食完毕。
待桌上的饭菜被梨夭风卷云残般吃尽,容序替她倒了杯温茶暖胃,梨夭吃饱喝足,这才看向了一旁面色冷然的男人。
“容序。”
“嗯。”还是一如既往平静的目光,梨夭心中却充满希冀。
她笃定道:“花草戒呢,在你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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