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粼粼驶向前方,年华在黑暗里和几个老头大眼瞪小眼。他伸手扯出嘴里的布,揉了揉被扭得发疼的手腕,冲对面正警惕地看著他的三个人露齿一笑。
第17章
车子在林子里疾速驶著。不知过了多久,年华正昏昏欲睡时,帘子被掀开了,一个粗鲁的声音不耐道:&ldo;都下来。&rdo;
年华先行下车,扶了一下身後的老人,几个老人看向他的眼神少了些警惕,多了些感激。
天色已经有些微亮,他们下车的地方是个废弃的茶棚。几人在棚子里各自歇著,寂静的空气有些沈闷。
这里离军队似乎很远了,前後都是荒野,也不知道是什麽鬼地方……那济王又到底是元牧天什麽人呢……
年华闭目胡乱想了一阵,八卦的兴致突然上来,便凑到几个老头跟前抄手蹲下,迎著他们投来的不解目光友好地笑了笑,神秘兮兮地道:&ldo;大爷,长夜漫漫,咱们聊聊吧。&rdo;
几个老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ldo;公子请讲。&rdo;
年华摸了摸下巴,开口问道:&ldo;你们公子今年多大啊?&rdo;
&ldo;这……&rdo;老人面现难色。
&ldo;没关系没关系,你们不用说,我来猜。二十多,三十多?&rdo;年华看著他们的脸色,肯定道:&ldo;哦,二十多对不对。恩,年纪正好……&rdo;
&ldo;那你们公子长得,好看不?&rdo;年华挑了挑眉,一副你知我知心照不宣的样子。
几个老人不知其意,却也点头附和道:&ldo;好看,好看……&rdo;
&ldo;恩恩。&rdo;年华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ldo;那你们公子和元、和皇帝他……恩?!&rdo;年华龌龊地挤挤眉眼,却看到那几个老人的脸刹那间变了色,摇著头哀声叹气,满面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ldo;怎麽了?!&rdo;年华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个大八卦的尾巴。看来那个什麽公子和元牧天果然有一腿。个死花心萝卜,男女通吃的衣冠禽兽!
几个老头却摆摆手,垂下头,不愿再多说。年华有些兴味索然。原本坐在不远处的一个黑衣人却嗤了一声,接口道:&ldo;他们主子做的那些背信弃义的烂事,他们自然不敢再提。&rdo;
年华转过身去看向那人。那黑衣人看起来愤恨不平,兀自说著:&ldo;济国人生性好勇斗狠,当年皇上虽然攻陷济国,我们的人却也损失惨重。如果只是战场上的厮杀,光明正大的较量,那也便罢了。可这济王後来却是却使尽了下三滥的招法。先是假意投降,那时皇上还敬他是条汉子,勉他死罪,封王封候。他表面端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在暗地里下阴招害死我萧国好几员大将。有一位将军还是在带著手下救他的时候被他杀害。那根本就是他下的套。这种小人,他们怎麽有脸再说?!&rdo;
年华听著,便有些赧然,原来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其实本来嘛,两个男人之间,这样的理由才属正常啊……年华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回头看了看那三个老头,果然都是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
&ldo;既然如此,为什麽皇上居然没有杀了他,还让他继续做王呢。&rdo;年华有些想不通,元牧天怎麽看也不像以德报怨视贤下士的人哪。
那黑衣人听了,脸上却现出了一副诡异的神色,似笑非笑的,又带了些鄙夷。年华看他张了张嘴,正竖著耳朵要听,另一个黑衣人却推了他的夥伴一下,打断道:&ldo;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话这麽多,你早晚死在你那张嘴上。&rdo;
被他这麽一打岔,那人嘀咕了一句,只说道:&ldo;见了你就知道了。&rdo;便不再说下去了。
年华有些失望,但是他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他所想的是真的话,今晚的行动恐怕不妙啊……
&ldo;你们好像都挺恨那个济王啊。&rdo;年华开口道。
&ldo;废话,兄弟们恨不得他给碎尸万段。&rdo;这一次却是另一个黑衣人开了口,声音里满是愤恨,&ldo;我们有多少兄弟都是被这个小人害死的,救他?!&rdo;他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看起来这次似乎只有那一个陈百将是真心救人啊,但愿不要出什麽岔子才好……年华划了个十字,默默祈祷。
似乎是要印证他的不良预感,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一阵让人心惊的凌乱马蹄声。两个黑衣人警觉地向外查看,便提刀迎了出去。年华也跑到门外,逆著熹微的晨光看到十几匹马停在了外面。
为首的黑衣人扛著一个人进了茶棚,放在地上。几个老头立刻围了上去,紧张地查看那人的情况。
那陈百将放下人转过身来,却是满面怒气。他走到一个手下面前,怒道:&ldo;你也算久经沙场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会害死这里所有人?!&rdo;
那人低著头,半天没有说话。陈百将正要再训,那人却冷不防突然发难,抽刀冲向那仍躺在地上的人。被几个同伴七手八脚地拦住之後,那个男人吼道:&ldo;我们有多少兄弟都是死在这个小人手上!就算今天都要死在这里,我也要为他们报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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