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身边的一侍卫跪着将猎场里发生的事一一禀报。听完侍卫的话后,李秋雅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四妹没死,没死就成,否则她与二皇子的婚事就要生徒生事端了。
“父皇,”四皇子一张圆圆的笑脸极为喜庆,他挤着与他的圆脸不符的愁眉道:“这箭毕竟射中的是人姑娘的胸口,太医说是未伤及心脉,可万一呢,儿臣想,还是等拔出箭后再看看吧,总不能因为我们是皇子,就随意伤了臣子的子女,这不是寒了人家的心吗。永安侯忠心耿耿,人好好一个女儿来参加冬猎,我们当然要好好把人女儿送回去。”
明宗闻言不喜地看了二皇子一眼,开口道:“景宇既然不小心伤了人,自当要负责的。就命你带着太医好好诊治这永安侯的小姐吧,直到人痊愈无碍为止。”
周氏与李秋雅心下骇然,皇上这话何解?什么叫二皇子伤了人就要负责。若是李秋静伤重难愈,或是伤好后胸口留疤,难道都要二皇子负责照料吗?一男子如何照料一女子,难道除了娶了她还有别的照料办法吗?
周氏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不能说道半句。大臣的妻子是不宜在皇上面前开口说话的,何况皇上根本没有问她话。
“儿臣遵旨。”
此事既然夏景行插手到里面了,夏景宇自不会松懈给人留把柄。万一李秋静这小命不知怎的突然不保了,夏景行这笑面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趁机说自己仗着皇子的身份随意草菅人命,就算对方是永安侯府的小姐也不放在眼里等云云,倒是就算对方没有证据,恐怕父皇都会因此对他生出不喜。
此次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天色渐暗,去猎场参加狩猎的人都相继回来了。御膳房的宫人开始用今日狩猎打到的猎物烹饪美食,空旷的草场上飘来肉被烤焦的香气,夹杂着青草味与泥土味,别有一番风味在里头。
晚上设有酒宴,宴会上最风光的自然是猎物最多的人。今日的冬猎收获颇多,最风光的就是今日狩猎做多的前三甲了。一旁太监清点汇报这三人所猎之物是,听闻不少是凶猛的大型猎物,明宗大为称赞,笑道好好好,还亲自赏了三人酒。
皇室的子弟虽也参加狩猎,但并未与臣子们比赛,故成绩不作出计算。尽管如此,夏景宇今日的狩猎成果斐然,就算与那些武将大臣比,也能进入前五名,属实厉害。若非今日碰到李秋静这倒霉事,进入前三甲应也不在话下。
草场中央,篝火堆里的柴火被烧得啪啪作响,红光耀眼,似是将整片土地都烧着了一样,而站在篝火堆旁舞动的女子仿佛火苗孕育出来的妖精,边舞边唱,美得摄人心魄。
身怀有孕坐在皇上下侧的华贵人,定定看着那唱歌跳舞的女子发呆,眉眼间似是在透过那人回忆着什么。
“爱妃也想上去跳唱一曲?”皇上看了眼发呆的华贵人问道。
华贵人连忙收回眼神,羞赧一笑,撒娇道:“皇上~,皇上这是取笑臣妾五音不全、四肢僵硬么。”
明宗皇帝哈哈大笑,“你呀,都快要当母妃的人了,还整个小姑娘心性。”
“还不是皇上宠坏的。”华贵人娇嗔佯怒道。
皇后目不斜视,嘴角的笑始终僵在那里不动,仿佛听不懂皇上和华贵人之间的嬉笑打闹。
李秋仪心不在焉地小口啜酒。今日这前三甲里,狩猎最多的是她大哥李錝,第二名是今科的武状元谢卓恒,至于这第三名她倒是不认识,只知此人是朝中的一员武将,她瞧着虽有些眼熟,却是叫不出名。
李秋雅并未出席,她在营帐中照料还在昏迷的李秋静。今日跟着来冬猎的太医擅长外伤,所以箭伤处理得很好,也果真如太医所说未伤及心脉,只待今夜醒来就算度过危险了。本来李秋仪也想待在营帐中不出的,但周氏却不同意,非要她盛装打扮一番再参加酒宴。
“你姐姐照料秋静实属无奈,今天皇上那话很清楚了,要是她出了点什么差错,就都算到二皇子头上。”说到李秋静名字的时候,周氏狠狠咬了咬牙,“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手,等此事的风头过去后,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娘,你是怀疑……”
周氏面色沉静,双眼狠厉,道:“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她一来猎场就失踪,然后就被二皇子给射中了。哼,她这手段都是花姨娘当年用剩下来的。当年,侯爷就是出门的时候不小心骑马伤到了路过的花姨娘,这才将人带回了府里养伤,养着养着,就养到床上去了。你可别小瞧你这四姐,她心眼深着呢。”
“那娘你有没有想过,今天这一出,要是四皇子没有掺和进来的话,事情根本不会闹到皇上面前,我们把人领回来自己照料就是了,哪来后面这些事。”
“你还是太年轻了,安然。今日就算没有四皇子出现,只要这箭是二皇子的,就算我们把人接回了侯府,永安侯四小姐在猎场被二皇子射伤的消息,也会被这母女俩想方设法放出来,到时候,要是消息传遍京城的话,就更难收场了。”
周氏想来想,不放心道:“你姐姐的心眼可比不上李秋静,等会儿酒宴一结束,你就去看着她,可别让她欺负了秋雅。”
酒宴上,文武大臣和世家公子们都在相互客套敬酒,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而坐在另一边的小姐女眷们,则都在小声议论八卦。
“永安侯世子好厉害啊,野猪就打到了三只,还有六只梅花鹿。”有女子惊叹道。
“真是虎父无犬子。”
“武状元也不错啊,今日他虽不知狩猎最多的,但与永安侯世子也不过只差了一头猎物。这次冬猎共有三日呢,要我看啊,说不定最后的头名是他。”旁边一官家小姐说道。
“还头名都猜到了,你不会瞧着人俊俏就替他说话吧。”另有一小姐打趣道。
“你……你不要胡说,要说俊俏的话,永安侯世子也不差啊。”那人羞红着脸道。
有人啧啧道:“这武状元虽不是出身京城,但听说也是东昌府当地的世家望族,又这般玉树临风文武双全,就是可惜已经娶妻了。”
“啊?娶妻了?你怎知道。”有人不信,忙问开口说话的人。
“我自然是听我阿娘说的啊。今科的武状元长得一表人才,又夺了头名,自是有很多媒人上门提亲,然后人家就说在东昌府时就已经娶妻了,这才歇了很多人提亲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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