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吻了吻他的头顶,用手抚摸着他的脊背。&ldo;布雷迪知道你是爱它的。&rdo;
艾萨克摇了摇头,哭得更厉害了,&ldo;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还想过不要它,只因为我们一直为它而争吵。我以为只要它离开我们的生活,我们就不会再吵架了。老天,我是有多蠢啊?&rdo;他轻抽了一口气,&ldo;我不敢相信我对它这么糟糕,它还从泥泞的堤岸下来,一直留在我身边,给我取暖。老天,卡特,我把一切都搞砸了。&rdo;
&ldo;嘘,宝贝,&rdo;我低声安慰道,用手抚摸着他的后背,穿过他的头发,&ldo;现在一切都安好。你安然无恙,布雷迪也安然无恙。&rdo;我再次亲吻了一下他的前额,&ldo;睡吧,宝贝。&rdo;
我拉过毯子,而艾萨克依偎在我的臂弯里,静静地抽噎、啜泣着。很快,他的呼吸平稳了下来,几乎哭着睡了过去。我不想动弹,因为这可能会惊动他。我希望他能就这样永远躺在我的怀里,感受到自己是安全的,并且是被爱着的。
&ldo;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做这种事。&rdo;我摇着头喃喃道。
&ldo;这样就把办手续的时间省了。&rdo;马克回答道。他在医院的停车场张望了一圈,戴上他的墨镜,然后握紧布雷迪的牵引绳。
狗狗抖了抖身子,就好像它也知道这是个烂笑话,但是跟我一样,我们都没拿马克没辙。
&ldo;来吧,&rdo;马克说道,&ldo;你不是想见你男朋友吗?&rdo;
&ldo;呃,对,&rdo;我回答道,&ldo;我当然想见他。&rdo;
&ldo;那就别叽叽歪歪了,&rdo;他打趣道,&ldo;跟着本盲人来吧。&rdo;
我翻了个白眼,&ldo;在周末的夜店里闭着眼睛乱撩可不算真瞎。&rdo;
马克大笑起来,但还是装作失明的样子走进了医院。我们真的会下地狱的。
我想把布雷迪带来给艾萨克,而马克想……好吧,事实上马克做什么事都不用脑子想。
我们穿过医院的前门,朝走廊走去。马克朝两位女护士点了点头,还对一位身材矮小的护士大妈微笑了一下,然后直直地走向电梯门,伸手按下电梯按键。&ldo;我的老天啊,马克,&rdo;我压低嗓音厉声道,&ldo;如果你要假装失明的话,就不要表现得像你能看见一样。&rdo;
&ldo;哦。&rdo;
&ldo;你居然还觉得我很蠢。&rdo;
电梯门打开了,我们走进电梯,马克大笑了起来,&ldo;你知道吗,与其带着米西去钓马子或是凯子,我其实应该带着布雷迪,然后戴副墨镜什么的。老天,想象一下我能勾搭到多少好心人呐。&rdo;
我叹了口气,&ldo;你会下地狱的。&rdo;
他再次大笑起来,然后电梯门打开了,我们朝艾萨克的房间走去。
他正坐在床上,穿着寻常的便服,看起来气色好多了。&ldo;嘿,&rdo;我招呼了一声,然后我走过去吻了吻他,&ldo;早上好。我们给你带了一位客人。&rdo;
艾萨克微笑起来,&ldo;我想我听到了爪子敲击油毡地板的声音。&rdo;
于是,冒着几乎违反了医院所有卫生原则的危险,我举起布雷迪把它放到了床上。布雷迪对于被举得这么高,或是被放到床上感到有些不安,它伏下身子爬到艾萨克身边,而后者用双臂环住了它。他拥抱着它,而布雷迪的尾巴正疯狂地摇晃着,他们都很高兴能见到彼此。
&ldo;哦,布雷迪,&rdo;艾萨克说,&ldo;你真是个好孩子。&rdo;
我不敢肯定谁笑得更灿烂一些,是艾萨克还是布雷迪。或是我。
&ldo;汉娜正在家里准备一场盛大的接风午宴,&rdo;我告诉他,&ldo;所以我们得把你从狗那里弄出来,嗯哼?&rdo;
艾萨克笑了起来,然后又抱了一下布雷迪。他揉了揉狗狗前额的毛发:&ldo;你准备好回家了吗,小家伙?&rdo;
布雷迪舔了舔他的脸,艾萨克惊讶地往后仰了一下。我大笑道:&ldo;我猜它是说好的。&rdo;
六个星期之后
我们听到有辆车停在艾萨克的房子前,而他微笑了起来。尽管轮胎在雪地上碾得咯吱咯吱响,但艾萨克对这个声音很熟悉,&ldo;麦克斯来了。&rdo;
我起身,从窗口望出去。的确是麦克斯来了。
在他那次远足路上的过夜冒险后,艾萨克才第一次在菲尔兹医生退休后打电话给他。那之后他们又陆续通过几次电话,而这是这位老人第二次上门拜访。
他第一次来拜访是在意外发生不久之后。艾萨克被告知得在出院后,继续待在家里休息一周时间。他当然觉得这很没必要,甚至和医生吵了起来,但他最终还是让步了。他把时间花在了休息、阅读,以及备课上。不过他也腾出一些时间和汉娜一起好好玩了玩;他们一起去喝咖啡,去看电影,做的菜塞满了整个冰箱。我很高兴能看到他们重新像姐弟一样相处,甚至像是朋友一样,而不是一个盲人和他的看护人员。
不过菲尔兹医生也来拜访过。艾萨克有和他打电话,并且为自己没有更早和他联系而道了歉。他解释了在州立公园里发生了什么,而菲尔兹医生在当天下午就忧心忡忡地前来看望他了。
艾萨克后来告诉我,菲尔兹医生有被震惊到了,&ldo;但是绝没有像我告诉他我跟你在谈恋爱时那么震惊。&rdo;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大笑还是该用脑袋去撞桌子。但是事已至此,而且看起来,在一番目瞪口呆的沉默之后,这位老人已欣然接受了这个消息。综合各方面的考虑,他的态度算是很开明了。
艾萨克以一种&ldo;事实就是如此&rdo;的语气坦白地对他说,我很可能是他此生最美好的邂逅。艾萨克还跟他说,虽然他无意冒犯,但是麦克斯退休一事于他其实是因祸得福。艾萨克说,菲尔兹医生当时闻言大笑了起来。经过那一个下午的相处,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往昔了。
艾萨克在门边招呼菲尔兹医生:&ldo;快进来。&rdo;
老人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大大的方形包裹。那东西看上去很有点分量。我快步朝他走去,接过那个棕色包装纸的盒子。&ldo;来吧,我帮你拿着这个。&rdo;
他微笑起来:&ldo;谢谢你,卡特。这就是一盒子水泥,不过在我家,这叫&lso;我老婆做的水果蛋糕&rso;。&rdo;
我轻笑着把这个沉沉的盒子搁在了厨房的柜台上。这重量真的很像水泥。
&ldo;海伦一定要我带点过来,&rdo;老人继续说道,&ldo;希望你们别介意。&rdo;
&ldo;完全不会,&rdo;艾萨克回答道,&ldo;谢谢你。&rdo;他在沙发上坐下,&ldo;麦克斯,你的圣诞假期过得如何?&rdo;
菲尔兹医生靠坐在沙发上,吁了一声。&ldo;没什么,就是我的孙子们过来了,叽叽喳喳,上蹿下跳,然后接着叽叽喳喳,&rdo;他微笑着说道,&ldo;但这种感觉很棒。你呢?圣诞节过得怎么样?&rdo;
&ldo;很不错,&rdo;艾萨克告诉他,&ldo;我们有一些令人激动的消息。等到七月,汉娜和卡洛斯就会有他们第一个孩子了。我马上就要当舅舅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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