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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早晨从凌晨开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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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摊子的位置可以说是市场最好的位置之一，两家工厂的工人宿舍就在市场尽头的几栋宿舍楼里。许多早晨等着上班的小青年不愿意去食堂打饭，就在上班路过市场的时候，随便找个早点摊子买两根油条或是几个包子，一路走着就吃完了，擦擦手上班，一点不耽误时间，路远的煎饼果子也算填补了一项市场的空白，自然得到了大伙的青睐。

路远和燕子两个人早早的就来到了市场上，点上火热锅，锅烧热之后刷了一小坨猪油，又摊了两张溜溜锅，感觉锅面很光滑了就可以一张接一张的摊下去了。路远的手法开始重新找回了那份熟悉的感觉。他老练的在兑好小米面子的盆子里舀出一勺面子，手腕灵巧的一抖，面子在平锅上均匀的摊开。又拿起简易的刮子，转圈一刮，一张薄薄的煎饼马上就变得金黄酥脆，香味顺着人群飘散了开去。

天儿还早，市场上早来的都是准备出摊的小商贩，每个小商贩几乎都有自己固定出摊的位置。不同的地方市场会收取不同的费用。路远摊煎饼的位置算是市场上最好的一类了，所以每天要交五块钱的摊费。这还是老七看在路远很会来事，又是两个孩子，他也想照顾一下。

锅试好之后，路远趁着市场上人还不多，连着摊了几张，又告诉燕子操作的一些技巧。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只要手法熟练、动作快就能摊好了。当然想要好吃还得真材实料才行。摊好的这几张每个都多加了一个鸡蛋，在夹上早就买回来得油条，一套煎饼果子就成了。

路远把先做的这几套煎饼送到市场办公室，煎饼的香味马上就吸引了市场收费的几个年轻人。路远殷勤地说：“七哥，新摊出来的，请大伙给提提意见。还热着，赶紧给大伙分分，以后每天的早点我包了”。

老七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他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个小伙子了，这个小伙子未免也太有眼色了一点，这个半大的孩子所表现出来的成熟远远超过了他的年龄。

煎饼加鸡蛋，加油条，又加上了自己调制的辣酱。档次一下子就比传统的大煎饼提升了很大的一块。路远还特意找了一块白色的木板，用红笔写了几个大字：煎饼果子隆重上市，开业前三天每套免费加鸡蛋一个。

不出意料，很快，等着煎饼果子的顾客就排起了长队。两块钱一套实在算不上便宜，但是这市场的消费人群大都是两个央企的工人，收入都是很高的，这个价格也不算是很离谱。关键是真好吃，“一张煎饼，两个鸡蛋，一根油条在加上水灵灵的一颗生菜”，如此美味的煎饼果子一下就燃爆了杨庄市场。

生意如路远预料的那样，超常的火爆。每天早上，老七都会在路远的摊子前停一下，看着每隔几天就有个新点子蹦出来的小煎饼摊子，他觉得有点意思了，对路远也越来越感兴趣！

时间过的可真快，转眼半个月过去。路远和燕子分别给家里写了信，报个平安。告诉家里，京城冷饮厂的工作住宿、吃饭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亲戚也很照顾。燕子还特意加了一句，发工资了会很快寄回家里。

路远也给飞鸿写了信，还抽空去京钢大门口的书报亭，给她买了两本最新出版的诗集寄给她。而飞鸿也在思念中期盼着这个暑假，可以快一点结束。

路远的日子依然忙碌，现在燕子已经取代了路远摊煎饼的位置。燕子人长的漂亮，手法还快，又会说话。有些钢厂和华夏石化的青工早晨宁愿早起一会，也会来煎饼摊子前边排队，只为了等煎饼的那一小会的时间可以和她搭句话，顺便看看美丽少女的明媚笑容。没有多久，煎饼西施的美名已在市场里传开了。路远也乐得自己轻松一下，他想这个摊子早晚还得燕子来张罗，早点上手也好。

所以路远就主动退到副手的位置上，给顾客加油条，抹酱，收钱找零。等到下午市场上人少了之后，路远就骑着三轮车去乡下，收农户的鸡蛋。他还找到了一家愿意给他提供小米面的加工厂，价格虽然比老家的贵一点，但是好在省去了舟车劳顿的时间和费用，算算也并没有多花钱。

这个季节，农户家里的菜园子蔬菜正多，路远在这里又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商机。他每天下午会和农户订好了菜，把几家的数量拢到一起，第二天早上凌晨三点多钟就蹬三轮去乡下，太阳五点钟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菜收好了。收菜卖菜算是他的老本行了，轻车熟路。

他每天只收一种菜，今天收了黄瓜，明天就收西红柿，后天就收两框子豆角回来。菜拉到市场上，再回去把燕子接过来。路远卖菜和别的菜农不一样，他还是象在老家时那样，把菜提前分堆称好，分装在网兜里，一袋两块钱或是四块五块的，不开袋，不讲价，也不零散称重。但是价格比散称的菜农要便宜，而且会把一些黄叶子的、卖相不好的扔掉，每一袋里都是净菜精品。买菜的也不用再挑挑拣拣，既耽误时间，还少卖钱。路远本着薄利多销的原则，以量取胜。这样路远就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给燕子帮忙。

这样的日子尽管很忙碌，但是两个人却觉得过的很充实。尤其是燕子，和路远一起来到京城，所有的费用都是路远一个人出的。老刘头抠唆的只给了她一张到京城的车票钱，还是妈妈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心疼女儿，在自己买药的钱里边挤出了十块钱偷偷塞给了燕子。并且嘱咐她，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多长点心眼，实在混不下去了就用这钱买票就回家，只是善良的妇人并没有想到，她给的钱还不够一张京城回冀西的车票钱。。

现在燕子终于能用自己的劳动来赚取一份收入，她觉得自己也能帮上路远的时候心里感到无比的安慰。燕子也是一个很要强的姑娘，她知道路远对她好，但是她不想成为路远的累赘。

日子过的很快，大概过了一个月的光景，一天晚上快收摊之前。老七走到了煎饼摊子前说：“路远，来我办公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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