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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呵呵呵呵。&rdo;蔺雪歪着头笑个不住，末了，他止住笑声道：&ldo;明明心里有一堆疑问，却什么也不问，对我总是唯唯诺诺的。不过，我就是喜欢这种性格，一点也不烦人。&rdo;

唯唯诺诺?!这不是个贬义词吗?!

麦丁心里有点不乐意，可是又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回应蔺雪，只得跟着他干笑几声。

&ldo;越不开口问问题的人，我越是想把答案告诉他。&rdo;蔺雪往麦丁这边靠了靠，说地神神秘秘。

&ldo;我……我并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啊。&rdo;麦丁没来由的心虚，口是心非地答道。

&ldo;为什么经我手的顾客恢复得那么快?为什么我总要叫顾客选参照物?为什么我用的材料会有那么好的效果?为什么我的怪癖那么多?为什么我会那么怕那一老一少?为什么我会给你那么高的薪水?&rdo;蔺雪一口气说出了六个为什么，&ldo;这些都是你的问题吧。&rdo;

&ldo;这……这……你全知道了啊?!&rdo;麦丁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蔺雪说的每一个问题都在他心里来来去去好长时间了，根本不容他否认。

&ldo;呵呵，不论是谁，都会有这些疑问。比方说婷婷，跟你完全相反，她曾经问过我很多次类似的问题。人，以及他们的好奇心，都是一样的，要猜你们的心思一点也不难。&rdo;蔺雪把重点放在了最后一句话上。

&ldo;我们?!&rdo;麦丁不明白蔺雪为什么要拿第二人称来称呼他的同类。

&ldo;是你们啊!&rdo;蔺雪笑盈盈地喝光了最后一滴咖啡，万分肯定地说：&ldo;你们，是人。而我……&rdo;

他凑到麦丁耳边：&ldo;是……妖……怪……&rdo;

麦丁的屁股不经大脑指挥地往沙发右边挪了一大截，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ldo;哈哈哈哈。&rdo;蔺雪被他的样子逗得眼泪都笑了出来。

被他这一笑，麦丁更不知所措，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就那么一直僵硬地坐在原地，像块大石头。

片刻，蔺雪收起笑声，站起身，走到麦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ldo;你们永远在追求着自以为是的美丽，无知地羡慕着别人的所谓的好皮囊。只是羡慕也就罢了，却还想掠夺。你们随心所欲地杀掉无数让你们&lso;羡慕&rso;的动物，仅仅只为了得到一件可以让你&lso;好看&rso;的皮毛衣裳或者是让你&ldo;更有气质&rdo;的象牙饰品。&rdo;

蔺雪的语气并不激动昂扬，甚至比一澜死水还平静，但是，非常冷，比北极的万年冰山还冷，每个字都侵着刺骨的寒意，在麦丁头上盘旋。

&ldo;你们终日都盘算着用别人的优点来成全自己，那么，我也乐于帮你们这个忙。呵呵，给你们用的那些天下无双的材料……&rdo;蔺雪顿了顿，抿唇一笑：&ldo;正是来自于被你们选中的参照物啊。你们真应该好好感谢他们，带着生命的&lso;材料&rso;，是最完美的。&rdo;

&ldo;参照物???&rdo;麦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他想起了他的&ldo;参照物&rdo;，那个蓝衣男子，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孔，还有‐‐那道比山脊还挺拔俊秀的鼻梁。

&ldo;既然你们自己都不要自己，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别人的&lso;优点&rso;，那么，作好跟自己道别的准备吧。&rdo;

麦丁耳朵里嗡嗡作响，炸开了锅一样。

&ldo;你们，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先是模样，然后是……脾性。慢慢地，慢慢地，直到&lso;自己&rso;彻底消失为止。呵呵，多有意思的一个过程啊。&rdo;蔺雪蹲了下来，看着已接近&ldo;石化&rdo;的麦丁，笑里蒙了一层霜。

整个房间里唯一没有凝固的，只剩下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得很认真。

&ldo;我……也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是吧?!&rdo;

有一类人，当恐惧累积到极点的时候，如果能坚持不厥过去的话，往往会达到一个超乎平常的&ldo;伪镇静&rdo;状态。麦丁就是这种人，虽然身子还是没办法动弹，可是语言功能还算恢复得迅速。他想到了那天晚上，那面小镜子里的人影，那个被他认作是幻觉的&ldo;参照物&rdo;‐‐他将来的模样?!

&ldo;你?!&rdo;蔺雪的神色突然柔和了下来，&ldo;你不会。&rdo;

&ldo;不会?!&rdo;麦丁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蔺雪的话。

&ldo;本来你不会成为例外的。&rdo;蔺雪伸出手，&ldo;不过，我改变了主意。&rdo;

片刻犹豫，麦丁颤悠悠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蔺雪稍一用力，麦丁僵直的身子终于站了起来。

&ldo;把不要的部分重新放进身体里，你就不会变。&rdo;蔺雪这时才放下了一直拿在手里的咖啡杯，悠然地坐回到沙发上。

&ldo;我……我……不明白。&rdo;麦丁仍站着，双手无意识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ldo;把骨头磨成粉，放到咖啡里，呵呵，味道不错的。&rdo;蔺雪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麦丁的反应是并不迟钝，他马上明白了蔺雪的意思。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瞟了瞟桌上的咖啡杯，恶心的感觉又在胃里一阵阵地折腾起来。

蔺雪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相信，包括他说自己是妖怪。作为一个接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普通人，他却连反问一句&ldo;你真的是妖怪?&rdo;的意愿都没有。从第一次踏进given

beauty开始，蔺雪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没来由地相信。也正因为如此，此时此刻，他连一点点自欺欺人的退路都没有了。

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妖怪，货真价实。

&ldo;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可以不说的。&rdo;数十秒的沉默后，麦丁终于抑制不住几近崩溃的神经，带着哭腔大声吼道。

蔺雪浅浅一笑，把目光投向窗外，道：&ldo;几百年了，觉得有点寂寞，我也想找个同伴啊。&rdo;

&ldo;我不是妖怪，做不了你的同伴。&rdo;麦丁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

&ldo;呵呵，我要的是同伴，不是同类。&rdo;蔺雪站了起来，竟有些无奈地说：&ldo;我做的事，在同类眼里根本是见惯不惊，天长日久，弄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现在，我需要像你这样的人类来为我做见证，这么做的话，我会更有动力的。&rdo;

&ldo;你……要我……为你对人类做的那么残忍的事情当见证?!&rdo;麦丁指着自己的鼻子，又往后退了两步。

&ldo;残忍?!&rdo;蔺雪两眼微微一眯，往麦丁面前挪了两步：&ldo;天下间最没有资格说这两个字的就是你们人类。更何况，是你们自己找上门的，没有人逼你们。同时，我没有食言，&lso;如你所愿&rso;是我许下的承诺，而我，做到了。&rdo;

&ldo;你疯了!我不会当你什么见鬼的同伴的!&rdo;麦丁的腿虽一阵一阵地发软，可是却没有停止往后撤退的行为。

&ldo;做我的同伴好过跟你的同类千倍万倍，你从你那些所谓的朋友那里得到了什么?!轻视、侮辱、欺骗，还有，背叛。只有跟着我，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rdo;蔺雪一步步逼近，语气与姿势一如既往地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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