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白芬芳的前夫
那个崩溃的夜晚,小月的父亲背着死去的女儿,母亲在旁扶着尸体以防止掉落。两天颤颤巍巍地将女儿放到床上,失声痛哭。
后来他们想到小月最珍视的画作,还留在河边,于是又冒着噼里啪啦的暴雨将画作也搬到了自家的仓库里。
法医细致地将小月留下的画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特意留下的暗示。
小月画的主要内容是一个人站在宽阔的河边,望着河水。画的笔锋虽然稚嫩,却透着一股激情澎湃和饱满的感情。不难看出,小月之所以特意回家是因为她想要在这个老据点,找到一种梦想的感觉,借助这种灵感来绘制这幅画。站在河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个对艺术充满了梦想的小月。这幅画的寓意也不难猜出,这是小月面对艺术之神的宣誓。他想说,无论遇到任何暴风险阻,她都不会放弃自己所热爱的梦想。
小月的父母说,她自从回到村里,就一刻不停的绘制这幅画。而小墨也陪同在她身边,创作自己的那幅画。法医听到这里,衷心的对这两个年轻人的命运感到遗憾。青春亦如此残酷的方式结束,对于小墨来说一定是很多年都记忆犹新的梦魇吧。
法医拉起小月的袖子,在她的右臂上确实看到了一个刻得很深,血淋淋的八字。
刺死小月的凶器已经在河流的下游被村民找到了。
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水果刀,市面上都有在卖的那种。
当然,凶手要有计划,有预谋的杀人,也不可能去用一把立马就会揭示他身份,有标识的武器。原本宏村和王村作为旅游景点,多多少少安装了一些摄像头。但不知为什么,这些摄像头不是被暴雨冲坏,就是被人为破坏了。
两村的人像被困在了孤岛上,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随着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大家开始感到恐慌。
晚上,法医和赵毅会合。
“你相信小月真的是被亡灵杀死的吗?”赵毅听了那个八字杀人案,一脸不信。
“亡灵复仇,这种事情我是不会相信的。小月被杀这件事,一定是人为的。再玄乎其乎的案子,最终的结果一定是皈依科学的。”法医笃定地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一定是有人搞鬼,混淆视听。”赵毅重重点了一下头。
“你那边呢,有什么收获?”法医反问道。
“收获嘛还真的还不如你大。白芬芳的死亡,确实给她的前夫惹上了杀人的嫌疑,但暴雨那天他和几个村民通宵打牌,不在场证明很完美。而且,他的杀人动机也不足。两人在白衣两岁的时候就离婚了,这么多年基本没有往来。宏村和王村属于两个相邻的村镇,婚嫁自然是免不了的。15年前,在媒婆的撮合下,白芬芳跟她的前夫结婚了,但后来两人由于性格不合,就离婚各过各的了。过了大概一两年,她的前夫又结婚了,建立了自己的家庭。这下,除了每年固定的抚养费,两人再无往来。”赵毅说出了自己探听的情况。
“白芬芳的前夫有没有拖欠抚养费呢?”法医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打问过了,这个情况不存在。他每年都会按时把抚养费打到一张卡上,白芬芳也没有因为钱的事情和他发生纠纷。总的来说,两人没有深仇大恨,杀人动机不足。”赵毅摇了一下头,详细地解释了法医的疑问。赵毅说自己在提到白芬芳时,特意观察了一下她前夫的表情。
他前夫一听到赵毅是为白芬芳这事而来的,立马一脸怯懦。那样子就像是长期挨打的狗,又一次捡到了打他的前主人。
前夫说自己对前妻白芬芳有着很深的心理阴影,当初离婚是因为白芬芳嫌自己没有本事,成天对他非打即骂。
他还说,白芬芳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在教训他时总会把这么一句话挂在嘴边:“等我找到了那批货,我就是亿万富翁,像你这种窝囊废。我就是跟你凑合凑合,怎么能当真呢?”
15年过去了,白芬芳还是没有变成亿万富翁,她的前夫也觉得,她只是把脑子里的臆想当成了真。
“那批货指的是什么意思?白芬芳可能是被人灭口的。有可能是她察觉到了某些秘密,对某人进行了威胁,所以才被人干掉了。”赵毅提出了这样一个猜测。
“这个想法值得继续调查,明天我们再去白芬芳的家里,问一下白衣。”法医认同赵毅的说法。
“还有白芬芳和老板娘借过安眠药这件事。我那天单独找老板娘问了一下。老板娘也承认,白芬芳借过药。当时她本来只打算借给白芬芳一颗,因为这种药实际上并不只有安神这个作用,吃多了也可能产生致幻。老板娘担心白芬芳掌握不好分寸。但白芬芳坚持要拿走整瓶药,没办法,她只好给她了。临走前,老板娘还反复叮嘱白芬芳,一定不要过多的食用。”法医说起安眠药的事情。
“白芬芳为什么要问老板娘借这种药呢?”赵毅顺着问了下去。
“据说是因为最近头痛,总是做噩梦。不过我们数过她床头柜里的药,只服用了一颗。而那颗药还很可能用在了白衣的身上。如果白衣牛奶里的药真的是白芬芳亲手下进去的,按理说她只问老板娘讨要一颗就行了,为什么坚持要把整瓶药都拿走呢?”法医想问题总是很细致。
“白芬芳索要一整瓶子药,可能单纯就是为了占便宜。你没有发现她家里摆了很多囤货吗?这个白芬芳呀,有事没事就经常问村里的人要这要那的。这个药很贵,她也就是为了占便宜吧。我觉得问题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赵毅的想法很简单。
“好吧,也许是我想多了。那老板娘呢?你不觉得她怪怪的最近。我觉得,她好像你之前那个女朋友叶梅啊。”法医幽幽看了一眼赵毅。
“啥叶梅啊,长得像罢了,人家老板娘姓秦,和老板是一个姓。不过叶梅和这老板娘,看着倒像一种人。你说的怪应该是老板娘最近心情不好吧。毕竟一个女人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村子里开这个咖啡店,也是需要勇气的吧。创业有风险,她一定心里也有很大的压力,所以才要靠安神药这种东西慰藉自己。文艺青年嘛,心里总是充满诗与远方,思绪和哀愁,多一点情绪上下起伏不定,也是很正常的。”赵毅对法医的疑惑不以为意。
……
与此同时,老严跟彭想也没有闲着,四处询问相关人员。
宏村旅游中心的工作人员说,林导游本来是他们这里聘请的导游,但由于他品行不端,总是向游客索取额外的金钱,最后才被开除。
林导游不愿意放弃在宏村的挣钱机会,于是变成了一个到处拉客的私人导游。
在宏村和王村,这种景点私人导游本来就允许入园。因此宏村的旅游管理人员也不好明面对林导游进行驱逐,只能委婉地规劝游客,尽量不要找那些不正规的导游。而那两个大汉,他们并不了解。应该是林导游为了威胁游客掏钱请来的打手。三个人就这样沆瀣一气,没少在宏村和王村两地吃游客的油水。
“林导游和那两个人,你们就没有办法管制吗?”彭想问道。
“哎,有什么办法,人要脸树要皮,可那三个人就是不要脸呀。警察已经把他们行政拘留好几次了。可出来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来宏村和王村旅游的游客大部分都不是本地人,被他们咋呼几下就掏钱出来了。外地人来旅游,宁愿掏钱都不愿意惹事。他们就是靠这点吸游客的血的。”旅游中心的工作人员也对这件事表示很无奈。
“那你们知不知道林导游平时跟谁走的比较近一些?”老严问。
“他这种人,怎么有人肯和他交朋友呢?倒是咖啡店后来招进来的那个做义工的女孩子,倒是看见他跟林导游说过几次话。老板娘不喜欢林导游他们这群人,可是开店做生意嘛,又不能不跟人家打交道,把人直接轰出去。游客还在旁边看着,不好这么粗暴呀。每次林导游来喝咖啡的时候,都是那个女孩招待他们的。那个女孩并不像是对林导游反感的样子,我看到好几次他们小声在说什么东西。之前我还以为是林导游油嘴滑舌,想骗那个女孩子当女朋友。”工作人员回忆道。
“师傅,我就说这个义工女孩肯定有问题。她像是因为跟林导游那群人起了矛盾,就在他们的车上做了手脚,然后还想把这件事嫁祸给咖啡店的老板娘。”从旅游中心出来后,彭想做出了一个判断,就是那个在咖啡店打工的女义工很可疑。
“你看那个做义工的女孩子,看咖啡店老板的眼神也不太对劲吧。我觉得这三个人之间肯定有一种不正常的关系。最近老板娘做咖啡和早餐时候也总是出错,不是忘了,这就是忘了,看得出她心情越来越不好了。这可能是因为和丈夫的关系出了问题,她在心烦。”老严也注意到了那个女义工。“你是说婚外情吗?但我并不觉得老板跟那个女孩子有一腿,他看起来很爱他的妻子。这几天我们也在咖啡店里,并没有见他们两个有什么不妥。也许是这个女孩子单方面暗恋老板。这件事情咖啡店的老板娘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好像都没有发现过这个女孩对老板的爱慕。女人的第六感应该非常准,但老板娘就像是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痕迹。都这么明显了,她怎么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呢?我真的觉得,老板娘确实有点像活在梦中的状态。最近两村都死了好几个人,她却还忙着准备她那个恐怖晚会,我真是一点都想不通。”彭想心中塞满了疑惑。
“人是死了,但生活还得继续过。你也不能埋怨老板娘冷血,毕竟那些人跟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是吗?她准备恐怖晚会,没准就是想让大家心情放松一些。”老严淡淡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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