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关我事,”他低声说“我没有恶意。我为每一个摆脱不幸、走出婚姻的人高兴。我的地狱已经持续十四年了。我患上了胃溃疡。我每天得服十四粒药丸。十四粒!避免一切激动,不然疼痛就会更加频繁。”他笑“避免一切激动真好,对不对?”
&esp;&esp;“我真为您感到难过。”我说,心想,我至少不用每天服十四粒药丸,没有胃溃疡,而是间歇性跛足。也许还有心绞痛。当我在门口再次转过身时,我看到办公桌后面那个人又拿起了他读的那本书。他得到的是个清闲位置,他的机构富有同情心。我看封皮上的书名。它叫做地球上的所有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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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罗伯特,”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说“我得拥抱你。”
&esp;&esp;此人敦实,中等身材,长着光秃秃的四方头。当我走进他的办公室时,他站到我面前。他的女秘书为我通报过了。他从他的办公桌后面钻了出来,胳臂抱着我,捶我的背,身上发出雪茄和汗透的衬衫味。我的胃稍微一紧。我想后退。但是他紧抱着我,抬头看我,因为他矮我许多。他的嘴角沾着一些爆玉米花,他的狡黠的猪眼睛里有些激动。我惊骇地注意到,它们甚至是湿润的。“你真了不起,罗伯特。你行动了!你终于不仅仅是讲讲而已,而是行动了。你知道这让我多高兴吗,罗伯特?你简直就像是我的儿子。”又是捶背,又是雪茄和汗味。我再也忍受不了啦,用力挣开。
&esp;&esp;我们走向他的乱糟糟的办公桌,上面有爆玉米花和雪茄的烟灰散落在大堆纸上。我迅速坐到办公桌前的一张沙发椅上。他犹疑着站在我面前。我很担心他会抚摸我或坐到沙发椅扶手上,因此我架起二郎腿,把下臂搁在两边的扶手上。他感伤地望望我,走回他的沙发椅,重重地坐上去。
&esp;&esp;“见鬼,”他说“罗伯特,这真是个令我开心的日子。我等它等了十年。”
&esp;&esp;“你从哪儿知道的?”我问。
&esp;&esp;他重新取出一只哈瓦纳雪茄,咬掉头,吐掉。当他点燃雪茄吐出浓烟时,他含糊不清地说:“卡琳打来电话了。今早八点就打了。全讲了。”
&esp;&esp;“全部?”
&esp;&esp;“全部,对。以她的细腻的方式,你是熟悉它的。真是夫人,高贵的女人!你在戛纳另有一个,离弃了你的高贵的夫人。这种男人环球保险公司不能雇用。要我炒你的鱿鱼。她失去理智了!如果我们炒了你,她怎么能够继续生活得这么好?我对你讲,这个卡琳什么事都做得出,甚至会把硫酸泼到别人脸上。喏,也许我让她碰钉子了。”
&esp;&esp;“你让她碰钉子了吗?”
&esp;&esp;“听我说!我讲,我无论如何不能也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esp;&esp;“怎么样?”
&esp;&esp;“她说,那么她要找董事会,找最高层。”
&esp;&esp;“好极了,”我说“好极了。”
&esp;&esp;“好极了,妈的。”古斯塔夫说“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上面的那些人就会打电话找我。我支持你,坚持支持!我少不了你。公司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开除你这样一份力量。”
&esp;&esp;“不会吗?”
&esp;&esp;“绝不会!”古斯塔夫说“随卡琳去白忙一场吧。她做不到。”他好奇地盯着我“这么说,你在县纳找到了伟大的爱情,是吗?”
&esp;&esp;“是的。”
&esp;&esp;“我高兴。我真为你高兴,罗伯特。”
&esp;&esp;“谢谢。”
&esp;&esp;他拥下连接他的女秘书的对讲机的按钮,瓮声地说:“请您现在将瓶子拿进来!”
&esp;&esp;“什么瓶子?”我问。
&esp;&esp;“香摈。咱们得庆祝庆祝,伙计!我可以告诉你,你的那个老婆,我也许给她讲明白了,禁止她再拿她的私事来烦我。我告诉她,我是你的朋友,我不想听她讲你什么。这样对吗?”我点头。“我不想告诉你,她都讲了你什么。真恶心,伙计,恶心。”我想,既然连古斯塔夫都感到恶心,那一定是够恶心的了。“假如她发火,那还好。可是不,只有控诉和自怜。她威胁说,她能损害你的工作。卑鄙无耻,冷酷的威胁。她当然也不停地讲另一位,县纳的那位。她不认识她,对吧?”
&esp;&esp;“不认识。”
&esp;&esp;“讲到另一位时她才有点愤怒。只讲她是妓女,虽纳妓女。”
&esp;&esp;勃兰登伯格的女秘书,一位较老的小姐,用托盘端进来一瓶香摈和两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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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谢谢。”古斯塔夫说。他笨拙地打开瓶子,香槟喷溅到一堵墙上。“见鬼,”古斯塔夫说“冰得还不透。算了,温就温吧。”他倒满杯子,递给我一杯,跟我干杯。
&esp;&esp;“为了你的幸福,罗伯特,我的孩子。”
&esp;&esp;我们喝酒。香槟真的是太温乎了。它肯定也很便宜。古斯塔夫马上又把杯子倒满了。
&esp;&esp;“你现在怎么做?”
&esp;&esp;“我得跟我的律师谈。”
&esp;&esp;“卡琳说你要求离婚。”
&esp;&esp;“不错。”
&esp;&esp;“娶另一位?”
&esp;&esp;“有可能。”
&esp;&esp;“肯定是!不是有可能!你可以信任我,伙计!你终于又找到了爱情,我跟你一起高兴。你多年来第一次看上去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干杯!”
&esp;&esp;“干杯!”我喝下温吞的香槟,虽然我觉得它并不好喝。我不想惹恼古斯塔夫。我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生气。
&esp;&esp;“她叫什么?”
&esp;&esp;“这我目前不想讲。”
&esp;&esp;“听着,你对我可以无所不谈。说吧!”
&esp;&esp;“真的,古斯塔夫,请别逼我。”
&esp;&esp;“那好吧,我明白。我全明白,不生你的气。再为这个戛纳妓女干一杯!”他一边将我的杯子重新斟满,一边哈哈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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