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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第2页）

有了这样的突发状况，吃饭就真的变成了吃饭，也没跟人打听到什么。只不过，臭鱼哥仨的那位旧识会账时，短了店家一钱银子酒钱，令伙计唠叨好半天。那人大概是熟客，厚着脸皮说赊几日，很快就能有一笔进项。

那人苦苦哀求的时候，没有朝臭鱼他们看上一眼，让墨紫相信他总算有点男子汉气概，并无打算问他们借钱。

他走了之后，墨紫听伙计跟掌柜抱怨。

&ldo;掌柜的你心肠也太软，姓乔的都欠了咱们店里多少酒钱了，加起来少说有五六两银子，怎么还让赊账呢？&rdo;

掌柜叹口气，&ldo;你想要账也不看看对方是谁。&rdo;

伙计呸一口，&ldo;他是鲸帮的又怎样？鲸帮势力不到冕城，这两年才有些船帮子走动。咱这里是华州府城，有刺史府，各衙门司府，还有州军，他们就是想闹事，也得看地方。&rdo;

掌柜这么说道：&ldo;你也想得太简单了。鲸帮帮主于中可不是好惹的。两年前咱听都没听过鲸帮，如今，交给他们保护费的店家有多少？要不是有乔老四常在咱们店里坐着，恐怕人也收到我头上来了。五两银子算什么？真要交钱给那些人，五十两都不够。算了，他说还就一定还，多半是有活了。他那活，你新来的，所以不知道。平时无事，可是干一次就赚一次大的。他上回还说，冬月里他最穷，得等开春。咱也等着吧。&rdo;

这时又有两桌客人要结帐，伙计连忙去了。

当晚，墨紫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怎么，白天遇到乔老四的情形在眼前一次次重放。只好披了外衣出舱，想吹风定神。

船板上很静。入港的船犹如在母亲的怀抱，人人踏实。除了轮值守夜的，或下船去找乐子，或已经进入梦乡。

&ldo;墨哥？&rdo;桅杆哐哐响，从上面翻下个人来，正是臭鱼，&ldo;还不睡啊？&rdo;

&ldo;今晚上不是你值夜，你不也没睡？&rdo;墨紫看到他，并不惊讶。她早知三兄弟身手不凡，恐怕身世也不凡，只是不好问出口。

&ldo;心里烦，睡不着。&rdo;臭鱼的视力非常好，所以最常待的地方就是瞭望桶。

&ldo;我也是。那个乔老四‐‐&rdo;见臭鱼皱眉，她立刻说仔细，&ldo;我无意探听他和你们的恩怨，只对他接什么活还钱感兴趣。&rdo;

臭鱼好奇，&ldo;这是为何？&rdo;

&ldo;你不觉得他那活听着有点熟悉么？&rdo;墨紫细数给臭鱼听，&ldo;干一次就能赚一次大的，冬日里没活春日里忙。不会是农人，也不会是渔夫，很像不正经买卖，更像‐‐&rdo;

&ldo;走私货&rdo;臭鱼嘿哟便跳起来。

&ldo;走私货。&rdo;墨紫辗转反侧不能睡，就是这个念头萦绕不去。

&ldo;那老小子好酒好赌，这种事他能干得出来。&rdo;臭鱼似乎忘了自己也当过私货贩子，&ldo;墨哥，他要是走私货，就一定有一条安全的暗线。咱们只要跟着他，何愁进不了玉陵？&rdo;

&ldo;我只不过是这么猜，究竟是不是，也难说。&rdo;墨紫谨慎，&ldo;而且，他和你们兄弟三人有旧隙，我怕打听他的事让你们不自在。&rdo;

&ldo;墨哥，不自在的不会是我们兄弟。&rdo;肥虾从另一头绕出来，身后跟了水蛇，&ldo;我三人隐姓埋名实属无奈。跟着墨哥这么久，靠尽墨哥的风光，我们才活得不再憋屈。如今，也是时候坦坦荡荡做人，总不能因为我们以前，连累了墨哥。&rdo;

臭鱼三兄弟曾是大周黑民，所以一开始他们只当临时船夫，从不在一处常住，由此避开官差查验。后来虽然帮墨紫办事，但一下船就待在望秋楼里，两点一线，甚少四处走动。进了红萸之后，更是不挪窝。最后，他们让墨紫混在丁修牛皋等人一起，申请了临时户籍。江涛是最有机会查出三人黑民的人，不过当时他让白荷的手艺揪着胃，又挺推崇着墨紫，没有抓着不放。因此有了全新身份，姓陆，分别叫陆峡，陆滠，陆郁。至少，临时户口是这么报的。

&ldo;报的是真名。&rdo;臭鱼见大哥二哥这么出现，就知是跟墨紫说开的时候了，&ldo;大哥说，要是连祖宗的姓爹娘给取的名都改，干脆哥仨一道投江得了。&rdo;

这哥仨投江？是自行了断，还是祸害龙宫？墨紫知道这时候不该笑，却忍不住抿嘴，&ldo;走，上我屋里说去。&rdo;

四人进了舱室，发现赞进丁狗也在。

&ldo;你不带这么吓人的。&rdo;丁狗拍心，&ldo;我就去对门拿根蜡烛，回来看到门开着人没了。&rdo;

赞进给他一掌，看似还挺有劲，&ldo;拿蜡烛干什么？难不成你晚上眼神不好？以前也没这毛病啊&rdo;

丁狗突然干咳两声，&ldo;看书，不成吗？&rdo;

&ldo;看书？&rdo;臭鱼一时忘了正题，嘿嘿笑得阴恻恻，&ldo;还是看画？&rdo;

赞进恍然大悟，跟着这些人，一点不学滑是不可能的，&ldo;春宫画？&rdo;

轮到墨紫干咳两声，他们都比她大，所以，&ldo;哥哥们，我好歹是姑娘家，说话请当心留神。&rdo;说回刚才，&ldo;肥虾，若不想赞进他们留下，可以直说。&rdo;

肥虾说道，&ldo;赞进和丁狗是墨哥左右手，亦是我们好兄弟。而且，既然打算不藏不躲了，谁知道都没关系。&rdo;

赞进和丁狗交换眼神。

丁狗便问：&ldo;可是白日里的事？&rdo;

臭鱼正好接下来，&ldo;那人姓乔，家中排行老四，人称乔老四。乔老四是鲸帮前任帮主属下，因为使得一手好棒法，便被请到帮主家里教他小儿子。那小儿子，就是我了。乔老四也不是我师父，算教席，我学会他的棒法后，因为和他处得好，从此他就跟着我。&rdo;

&ldo;你们三个是鲸帮的？&rdo;墨紫想不到。而且，还是帮主的儿子。

&ldo;不错。我爹叫陆锡，他是入赘女婿。鲸帮由我们外祖父建起，因只有我娘一个女儿而招赘。我爹不幸……荣幸当选。虽说当初娶我娘的时候，因为她长得黑又不好看，心里头不太乐意。当然，那只是一开始。后来，就对我娘俯首称臣，尽管有打不过我娘的原因在内。&rdo;臭鱼唠叨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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