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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善信自从听了孙恒恩与木辛的对话后,心里就跟着颤了颤!他自然知道木辛医术好,否则年纪小小,也不会有神医之称,而且看他对那两千两白银,眼睛眨都不眨下,就知道他不缺银子。
但连日来的打听,知道他日夜行医救人,没时间、没人脉,更是未开过药铺。而他自己正好有时间、也算是有人脉、且从事药铺行业二三十年了,熟知其中门道,就是没有银子东山再起。又因着他的倒霉事和残败的身子,也没人愿意再用他当掌柜。
眼下,木辛这样问他,莫不是?
难不成,他真的能治好自己的病?心悸、虚损,已到中期,若不及时治疗,抑制,不出月余,便转为晚期,再想起死回生,便是难上加难了。
许善信内心激荡,适才,木辛答应替自己医治,助自己渡劫时,就已经对他感激在心,当时怎么想的呢?不管能不能治好,自己都欠木辛一天大的人情,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素味平生,他能救自己于病痛,如同再造父母。却不想,更大的惊喜砸中了他。
“愿意!愿意!木神医,我当然愿意!”许善信激动的差点落泪,他日落西山后,所有的人都躲着他、避着他,嘲他、讽他,轻视他,更别说让他当掌柜了,连曾经的亲戚朋友都不肯助他一二。
这几年说他苟延残喘也好、说他卧薪尝胆也罢,小心翼翼在底层从头开始,看清人情冷暖,磨硬了面子、练就了心性,缺的就是这么个肯扶他、用他、信他,肯在泥潭底下拉他一把的人!
生恩、养恩,涌泉之恩、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木辛笑着点头,“好,这事就等日后与你详谈。天儿已过晌,伯父与许掌柜就一起留下,尝尝落月的厨艺吧。”
孙、许二人忙推辞,要请木辛主仆去外边酒楼。
木辛笑着摆摆手,“午后还要给许掌柜问诊,今日就罢了,改日,您二位再做东可好?”
一旁的落月嘻嘻一笑,对着众人弯腰行了一礼,“早就备好了吃食,再不过去就冷了,便没那个鲜味儿了。”木辛笑着点头,邀他们前去饭厅。
孙、许二人虽然讶异小厮能代主说话,对主仆间的态度有所疑惑,但考虑到能人奇士向来随性,神医更是洒脱,故而不觉唐突。加之,与木辛聊天总能受益颇多,二人不舍离去,当下便欣然受了木辛相邀,并约定,离汴梁前,三人在前往酒楼相聚。
……
午后,饮一杯清茶,吹三两清风。
木辛将手搭在许善信腕间脉上,涩、滑,时而紧弦,时而细浮,木辛暗自摇了摇头。
“许掌柜这是因惊恐、劳累而发,时时止,不发时如常人,初时为惊悸;自半年起终日悸动,稍劳尤甚,全身情况差,偶有怔忡,近日怔忡次数增多,多伴惊悸,这是典型的心悸之症。”
许善信听得连连点头,木辛接着道,“虚损又称虚劳,是由于禀赋薄弱、后天失养及外感内伤等多种原因,你底子本是好的,但发达后春风得意,难免过了头;落魄后,大悲大痛,精神一落千丈,又饥饱不定,身体渐渐吃不消,导致体虚力弱,开窍憔悴,精血亏损,食欲不振,心悸不宁,倦怠,健忘等。心悸虚损时日已久,若要治愈都非一日之功,我先给你施针,再用中药固本,后附以食疗,不出一月便见成效,期间需戒焦戒躁、劳逸结合,切勿大悲大喜,如此三年细细调养可痊愈。”
许善信闻言大喜,当下激动的连话也说不出,但那感激的眼神众人都瞧得明白。
木辛笑笑,取了毛笔蘸墨一气呵成,两张方子便在眼前,细看去,一张赫然是甘草两钱半(炙)、桂枝,生姜各一钱八分、麦门冬二钱、麻仁一钱八分、人参,阿胶各一钱二分,大枣十枚,生地黄三钱六分。上九味,以黄酒三两、甘泉水四两,先煮八味,取一碗,去滓,内胶消尽,温服半碗,日三服。
另一张则是太子参三钱、麦冬三钱、五味子一钱二分、淮小麦十钱、甘草一钱二分、大枣七枚、丹参三钱、百合三钱、生龙牡、磁石各十钱、生军一钱。上十一味,以蜂蜜两勺,甘泉水五两,大火煮水过半,转文火煮至四分之一,晾凉伴黄酒,日两服。
将药方递给许善信,细细嘱咐了相关事宜,待落月取了银针来,木辛就地施诊,动娴熟,如行云流水,又似凤蝶轻颤,行家一看,便见分晓。
两刻钟后取针,孙恒恩已觉轻松,对木辛再三拜谢,几人这才分离。
五日后,孙恒恩带着五瓶上品成药离开了汴梁城,在众多侍卫的护送下坐着标有皇商标志的马车,往京城方向而去。
许善信的情况,比木辛估计的要好,十多天的时间就恢复了个三四成。所谓“相髓心生、相随心灭”,髓乃人体骨髓、脊髓和脑髓的总称,是由肾的精气与饮食精微所化生,属奇恒之腑,可显与血气。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路,起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人体内脏功能和气血状况在面部有相应表现,通过对面部各种状况的看诊,便能初步断诊,是以相熟之人看了许善信气色,都是大异,前后相隔不过十几天,便似换了个人般。
许善信得了木辛许诺,又成了他的掌柜,心里最大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人轻松下来,心态好了,体内病灶自然变虚,加上木辛用药神准,身体便一天好似一天。
由此二人空余时间才得以商量药铺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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