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阵体己话,李雪晴掏出一封信道:“三娘,二郎给你的信。”
接过信封,李秀宁奇怪的道:“怎么不是阿耶写的?”
“你以女儿身掌河东军权,朝廷上的风言风语就没有少过,尤其是来了个臭脾气的李纲。”李雪晴摇摇头,“二郎生擒了薛仁杲,阿耶心中开心,就带着尹德妃张婕妤到裴公的府上喝了几杯,被李纲那老东西骂了个狗血淋头。掌管起居注的温大雅也不是好说话的,阿耶后悔死让他写起居注了。”
李秀宁乐了:“我还以为我不在长安了,就没人能劝住阿耶了,看来,还是有人啊。”
“还有个萧瑀呢,也是个整天板着脸的家伙。”李雪晴继续絮叨,“唉,也不知道阿耶是怎么忍下来的,我那父亲大人上了一天朝,说太佩服陛下的涵养了。要是坐在那龙椅上的是杨广,估计早砍了。”
“龙椅?”李秀宁一脑袋的问号,“阿姊,你别告诉我说,阿耶把书香寨的椅子给搬上了朝堂?”
李雪晴认真的点点头。
李秀宁一副不可置信的面孔道:“那帮老顽固就没反对吗?”
“椅子比坐垫舒服他们也很清楚的。”
李秀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果然,当习惯了椅子的舒适后,谁还愿意跪在在坐垫上委屈膝盖啊。
夜深了,李雪晴铺着床盖,看着坐在书案后批改公文的李秀宁道:“三娘,你的公文有这么多吗?”
“没办法,河东军政父亲大人都交给了我,我必须得认真啊。”李秀宁抬起头,左手捋捋鬓角的发丝,“我这还是好的,秦锋那更多,阿耶把山西建设兵团的事扔给了他,再加上他现在还是娘子军的副帅,还有一堆兵造的事。最多的时候,他的那个书案,堆了一排六尺高的公文。”
“他忙得过来吗?”李雪晴瞪大了眼睛道。
李秀宁做了个鬼脸道:“我当时还想去帮忙的,结果他硬生生两天就全批完了,而且他的训练也没落下,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批完了最后一份公文,洗漱完毕,两姐妹钻进被窝里。
李雪晴捏着李秀宁的大腿道:“三娘,你这比以前更结实了呢。”
李秀宁剜了李雪晴一眼,没法子,自己这双美腿阿姊一直羡慕的很。一在一起睡觉,阿姊就肯定要摸自己的大腿。没想到都这么大人了,阿姊竟然还念叨着。
“对了,你有没有去看过老四?”李雪晴开口道。
“去过几次,但什么用都没有。”李秀宁语气很是不好的道,“窦诞写过信给我,说了一些四郎在太原做的事。但四郎是我一去就唯唯诺诺,我一走就故态复萌。我又不可能天天呆在太原看着他,唉。”
“要是二郎有空就好了,有他在,四郎皮都皮不起来。”李雪晴叹道。
李秀宁笑道:“怎么,阿姊忘了二郎皮的时候我们两姐妹是怎么担待的吗?”
李雪晴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李世民小时候的那个皮,真的是要上树摘月亮的那种。
“二郎皮是皮,但起码懂事好吧。”李雪晴反驳道,“四郎是……我看不到他有改变的地方。”
李秀宁也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李雪晴开口道:“对了,三娘,秦锋送你的那个梳妆盒他还有没有多余的?”
“阿姊想要啊?”李秀宁问道。
“比铜镜好的东西谁不想要,大娘四娘暗地里念叨好多次了,但就没见有卖过。”李雪晴道。
李秀宁这才想起来,关中建设兵团虽然开始出产玻璃制品了,但好像确实没有卖过玻璃镜子啊。
“这样吧,我的先借给阿姊用,等秦锋有空后,我让他给姐妹们做一些。”李秀宁道。
“真的?”李雪晴满眼开心但又带着点忐忑道。
“反正秦锋那里还有一块镜子,我到时蹭他的去。”李秀宁道。
“那谢谢三娘了。”
除了送信外,李雪晴这次来苇泽关还有一件事,就是调用河东钱粮。灭掉薛仁杲后,为了安定陇右,先后调了大批的钱粮到陇右。即使以广通仓粮草之丰,都有点撑不住了。恰好河东去年丰收,李渊就打算调河东钱粮入关中,而关中钱粮入陇右,恰好达到一个平衡。
粮食倒不是大问题,刨去正常的储备,河东可以支援关中粮食十二万石。不过钱财倒是不多,能够挤出来的铜钱也不过是八千贯通宝大钱,倒是黄金有两千两。
李雪晴拿着账册清点着,看着一袋袋粮食、一箱箱铜钱和黄金装车,有点不相信的道:“三娘,黄金是从哪来的啊?要知道,国库现在黄金也不过才几百两啊。”
“始毕可汗派人来的,找秦锋订做了一尊纯净的玻璃狼神。”李秀宁答道,“我本来不想做这笔生意的,但秦锋却应下了,说黄金不要,只要始毕可汗签一个通商协议即可。但没想到是,始毕可汗是通商协议签了,黄金也送来了,还说秦锋是个诚意人。”
李雪晴右手轻轻捏了捏精致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道:“我在长安的时候,和崔信打过不少照面,他说过,秦锋在做生意方面,是个很诚意的人。”
“做生意当然得有诚意,要不是诚意满满,书香寨怎么能将那么多家族都变成第一选择的回头客。”秦锋走过来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将突厥人的上层绑在我们的商队上,然后慢慢的向下渗透。当突厥人完全被我们的商队给绑牢后,草原和中原,也就成了不可分割的一体了。”
“能成吗?”李秀宁问道。
“就看始毕可汗的继承者是谁了,只要不是阿史那咄苾,其余的都有把握。”秦锋答道。
“阿史那咄苾?”李秀宁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最好不要成为可汗,不然的话,大唐和突厥之间,绝对会打一场生死之战!”
“就像汉武时期的漠北之战吗?”李雪晴问道。
秦锋突然笑道:“我倒是觉得,阿史那咄苾当可汗也不是一件坏事。”
“理由?”李秀宁皱眉道。
“我造火枪火炮,最主要就是对付突厥人的。当突厥人发现他们抢劫付出的代价完全无法忍受的时候,他们会老实的去养牛养羊的。但是,要让突厥人老实,就得有一个狂妄的人和大唐交战来付出这种代价,阿史那咄苾正好是一个狂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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