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唉!不是。&rdo;
在今天之前,不,该说是在他没有出现之前,她还一直对这个问题感到疑惑。她让王辅华吻她,直到更进一步才回过神来排拒,她说服自己是在给双方一个机会,然而,感觉不对就是不对,她不要他的触碰,就算她搞不懂自己该如何为他定位。
但心里另一种想法浮出。就算她跟王辅华上床,便是情侣了吗?虽然有一阵子,她甚至是快要默许王辅华的地位了,那时她都还存有这样的疑惑。为何几乎在同一时期,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康明浩,而不能相信王辅华呢?
康明浩之於她,究竟是什么呢?她可以深究王辅华的定位,但是从来不敢去探究康明浩在她心中的地位……她小心翼翼呵护这份情谊,但其实她好贪心,明知康明浩不可能爱上她,她还是想要把他留在身边,不管是以什么形式。
&ldo;也许,我曾经以为是。&rdo;她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ldo;为什么是曾经?&rdo;
康明浩的温和带给她勇气,让她想把心头的烦闷渲泄而出。
&ldo;这阵子我很沮丧,生活好乱。&rdo;对,然后她把自己的生活搞得更乱,就像一团打结的毛线球,根本理不出头绪。&ldo;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我努力工作,虽然不是大富大贵,要养活我跟青璃也不成问题,况且我从来就享受平淡的生活,也许我知道不是物质生活的困乏,是心灵。我的生活一成不变,连青璃都担心起我……我很害怕继续这样过下去,连最喜爱的写作都会陷入瓶颈。&rdo;
&ldo;所以,你试着突破,接受一些以往不会接受的尝试,例如约会?&rdo;
他的眼神没有尖锐,只有了然。这个男人懂得人性的弱点。
&ldo;你真敏锐,我几乎都要嫉妒你了,以你对人性的灵敏,写起小说来大概会把我踩死。&rdo;她咕哝抱怨着。
他只是笑了一笑,任她把情绪转移到他身上。他既不过分关心也不冷漠的态度,对她来说恰到好处。
&ldo;你……你知道……我写的小说。我认为男女之间的爱欲是很美的事情……但是我……我总是越写越烦……也许是因为……&rdo;她尴尬地舔舔唇,想起那次访问,其实也没什么不可告人。&ldo;我缺乏经验。&rdo;
她该承认,她想突破的不只是生活现状,还有属於女人的成长。
中国传统教育,教女人不能承认情欲,她现在想想,似乎很可笑,也很可悲。而一向冷淡自持的她,竟然会对一个男人侃侃而谈自己的心事,大概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吧!
康明浩没有打断她,专心地听着她一字一句的陈述,知道这个机会得来不易,他甚至很高兴自己得到这个机会,而不是别人。
&ldo;王辅华是透过玉卿认识的,他是大学教授,人很斯文……&rdo;如果玉卿知道王辅华今日对她的所作所为,不知要如何内疚?这么一想,她央求着:&ldo;你别跟玉卿说今天的事,好不好?&rdo;
她温柔善良,原就是他明白的。没想到在最脆弱的时刻,她也没有忘记旁人的感受。也许就是这样,她习惯承受太多,直到崩溃也不肯稍稍喘息。
他有一股冲动想把她用力地搂进怀里,然后用力地咬她一口,看能不能逼她松懈……一瞬的念头已过,他顿然失笑,原来为一个女人心疼,不仅仅怜惜而已。
&ldo;你认为她不应该知道?&rdo;
左青琉愣了一愣,突然被他这么一问,不知怎地,让她心里感觉怪怪的。
&ldo;不,不是……&rdo;
&ldo;她是你最好的朋友,站在她的立场,让她知道似乎对她比较公平。&rdo;
他以轻描淡写的方式,渐渐瓦解她以往的某些坚持。
公平,是呀!已经不只一次,她被玉卿这样抱怨。她要公平,她不要她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她想要她说出来。而她总是这样想。她不想让别人困扰,所以依然以口头安抚朋友,然后继续将心事揽在身上。
她只想到如果玉卿知道后会如何内疚,却没想到不知道真相对玉卿多么不公平!天呀!她这样还算是把玉卿当成最好的朋友吗?
她好可恶,好自私……更可恶的是,她还没有勇气让他知道,她就是舞会上的红衣女郎。
这时,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她抬眼,看进一双深黑沉稳的眸子。
&ldo;明浩……&rdo;左青琉感觉喉头梗了一个东西,让她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ldo;傻瓜。&rdo;他爱怜地揉揉她的发。
她的确是大傻瓜,他只要她放松一点,谁要她自责来着?
&ldo;然后呢?你跟王辅华是怎么回事?&rdo;
王辅华……说来奇怪,经过这么恐怖的事,再次想起这个人,她居然不再感到这么恐惧,甚至连对方的轮廓都模糊了……
她勉强地把思绪再绕回王辅华。
&ldo;一开始我也以为我们会合适,可是,相处久了,我发现有一些观念实在差距太大,也不知如何说起……&rdo;
因为康明浩的存在,就不见得对王辅华公平。人,真是不能比较的,尤其这种状况下,越是提醒她这两个男人的差距有多大。王辅华根深柢固的大男人主义,与康明浩尊重女性的智慧,一经比较,高低立见,云泥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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