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太太亲手端了茶给常老夫人。
&ldo;总是这样抛头露面也不是办法,&rdo;常老夫人叹口气,&ldo;可是别人来求,我们也不能不给脸面。&rdo;
常二太太太笑着看向常大太太,&ldo;我看是好事,人吃五谷没有不生病的,嫂子有这样的媳妇在屋里,日后向人施了恩德,还怕别人不来报答。&rdo;
常大太太埋怨地看了二太太一眼,&ldo;弟媳说的,好像我答应这门亲事,是为了图利。&rdo;
常二太太笑着摆手,&ldo;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嫂子是有福之人,要知道闫家可从来没有送过谁,这么重的礼物。&rdo;
能让礼仪之家送书画,那是多重的情谊。
……
杨茉闭上眼睛就是那姨娘哀求的神情,她不能不理会,就算闫家现在掩耳盗铃,闫二爷的病治不好,闫家一样没了名声。
杨茉坐起身吩咐秋桐,&ldo;取灯来,我要看书。&rdo;除了西药,难道真就没有了别的法子救治?
睡觉之。大家晚安。
☆、第三十五章变化
闫阁老府上一片灯火通明,白老先生垂着眼睛仔细思量,面前黑亮亮的翘头桌仿佛能照出他的影子。
&ldo;杨大小姐说是杨梅疮?&rdo;白老先生仿佛自言自语。
闫阁老紧绷着脸,&ldo;杨大小姐年纪还小,就算秉正在世,也不一定会胜过先生,就照先生的单方来用,一定会有效。&rdo;
白老先生就想起杨大小姐写的那些病征来,若说让他怀疑自己的诊断就只有杨大小姐,她写下来的那些东西,对一个郎中来说,是何其贵重的礼物。
&ldo;我想再仔细检查一下公子。&rdo;白老先生想要起身,身子却一踉跄没能站稳。
杨家保合堂倒了之后,他也因旧疾缠身才会退隐下来,要不是闫阁老出面他是万不能再出诊。
&ldo;白老先生。&rdo;闫阁老动容,要亲自上前搀扶。
白老先生摇头,长喘几口气,&ldo;让人去寻沈微言来。&rdo;沈微言,就是那个将杨大小姐写的症状倒背如流的年轻人。
……
沈微言背着药箱回到家中,屋子里传来一阵饭菜的香气,桌子上点着一盏灯,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子仔细地在灯下穿针引线。
&ldo;不是不让你做这些。&rdo;沈微言将药箱放在桌子上,挽起袖子去拿沈梦芸面前的笸箩。
&ldo;哥,&rdo;沈梦芸将笸箩抱在怀里,&ldo;这是帮吴婶做的鞋面,说好了给我两个钱。&rdo;抬起头稚嫩的脸上不自然地晕着一片蝶形的红斑。
沈微言皱起眉头,&ldo;怎么又重了?&rdo;
&ldo;哪有,&rdo;沈梦芸笑着低头遮掩,&ldo;我刚洗了脸,所以才会看着发红,吃了哥哥拿回来的药我觉得好多了,&rdo;说着扬起瘦瘦的胳膊,&ldo;你瞧瞧,很有力气。&rdo;
沈微言想起了什么,将药箱打开,拿出一个油纸包,一层层地打开露出里面几块点心。
沈梦芸看得眼睛发亮,不自觉地吞咽一口,却低下头,装作不在意的模样,&ldo;我吃过了,哥哥吃吧!我也不喜欢吃甜食。&rdo;
沈微言心中不禁酸涩,自从父母去世,妹妹和他就过着清贫的日子,&ldo;我在闫府吃过了,这些是我特意拿回来给你的。&rdo;
听说闫府,沈梦芸脸上露出笑容来,这才去拿点心,宝贝似的小口咬下去,生怕一下子就会吃没了,&ldo;哥哥真的去了闫阁老府上,这么说哥哥的名气越来越大了。&rdo;
闫家能找到他是因为最近京里有名的郎中都被名门望族请走了,再就是他借了杨大小姐的辨疹法子……并不是靠他自己,沈微言想着将闫府给的一两银子拿出来放在桌上。
&ldo;哥哥去买块布料做件衣袍吧,袖口都已经坏了,让人看了要笑话。&rdo;
沈微言顿时想起杨大小姐拉开他的手臂,不禁觉得羞愧难当,忙进内室将更旧的衣袍拿出来换上,打了一盆清水小心翼翼地将脱下来的袍子放在水中去洗。
不论怎么小心,衣服还是会变旧变坏,怪只怪他没有名气,请他去看症的人家并不多,好不容易去了常家,常家管事妈妈指点他要小心诊断,就算是很轻的病症也要谨慎起见,却没想到遇见了杨大小姐,杨大小姐提起白老先生,他又是惊讶又是激动,贪婪地记着那些医理知识,就将常家管事的话丢到了脑后,出来之后,常家只给了二十个钱。
好不容易常家又请他去辨症,他却在人前提起杨大小姐,结果师父不肯再认他这个弟子,药铺也没有了他的位置,现在闫家虽然给了一两银子,可是往后要怎么办?
不知怎么的,沈微言眼前浮起杨大小姐那双清澈的眼睛,他不由地挺直了脊背,只是瘦瘦的身子单薄,不一会儿功夫又沉了下去。
&ldo;是不是沈微言家?&rdo;门外传来呼喝声。
沈微言心中一喜,大约是有人请他去看脉,忙起身去开门,&ldo;是,是……我就是沈微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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