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墨央缓缓看他,终於笑了,笑得空荡荡:&ldo;我,爱不起。&rdo;
第72章
呐喊声隔著帐篷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却让帐篷里显得死寂。
伶舟无离死死地捏著嬴墨央的肩,目不转睛地盯著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久久不动,却突然一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嬴墨央看著他,眼中已经没有情绪了。
&ldo;为什麽,为什麽背叛我!&rdo;声音嘶哑,伶舟无离一手掐住嬴墨央的脖子,&ldo;我还不够爱你吗?央哥哥,为什麽要扔下五儿?五儿伤你,却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为什麽你要……&rdo;
嬴墨央被掐得透不过气,脸上一片灰白,却突然笑了,脖子上的力度一点一点地褪去,伶舟无离如同布偶般划落,眼中是无法置信与绝望:&ldo;央哥哥,你……&rdo;就那样跌了下去,再无声息。
嬴墨央轻咳著,举手轻柔地抚上他的头,他的背,眼中温柔如水。&ldo;嗯,只是一点点迷药,好好睡一觉吧,看你憔悴了。&rdo;轻轻叹了口气,坐落在伶舟无离的身边,宛如眼下的人还醒著一般,低低地唤著他,&ldo;五儿,五儿……你怎麽这麽笨呢?江山不是凤鸣镇的庄园啊,一点小伎俩就能了事,以後,一定要多长些个心眼才行。&rdo;
一直絮絮低语,外面的声音近了远了,都没有理睬。直到静了。
&ldo;上天都护著你,不用怕,不用怕。我不要你的头,不要你的命,以後都不再见了,就算抵了你的错,好不好?&rdo;嬴墨央浅笑著低下头吻了一下伶舟无离合上的眼,&ldo;就这样就好了,行麽?&rdo;又轻轻吻了一下,宛如得到了答应。
有什麽沿著眼角落下,滴在伶舟无离的脸上,嬴墨央却还是笑著,细细地用衣袖拭去了,又是一滴,再拭去,泪水却汹涌而下。
&ldo;嗯……就这样,不许你记著,不许你见了,这样你欠的就都还了。&rdo;嬴墨央轻轻地念著,&ldo;不许记著爱我,不许记著伤我,不许记著我……背叛……&rdo;
他慢慢站起来,身子单薄得如同寒风中挣扎的残蝶,微微晃动著。
&ldo;我走了。&rdo;声音轻不可闻。
掀起门帐,各个帐篷都在打点著,血迹和尸体被清理掉,人人都在忙,根本没有人理会到他。
有什麽轻柔地落在头上,伸出手,便看到手心一抹雪白。
雪,湮没了一切。
什麽都不会再留下痕迹了。
嬴墨央回头看了帐篷里一眼,又低低地说:&ldo;约定好了,不许反悔。&rdo;脸上笑意如斯,一步步走出了营地。
雪渐渐猛了,地上积雪渐渐深了,一脚踩上去,印下深深的脚印,不一会儿,便有被覆灭了。
嬴墨央漫无目的地往山里走,跌跌碰碰,却不肯停下来。
强风迎面吹来,冷不防吸进去,便无可遏止地咳嗽了起来,一阵锥心的疼痛让他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脚上一软,便跌跪了下去,捂著胸口,张著嘴像要呼吸,却喉咙一阵翻滚,吐出血来。
怔怔地看著地上那一片殷红,他只是苍凉地笑了。疼痛从脚上蔓延到全身,痛得无法呼吸,好久好久才发出一声惨叫。
好痛好痛,痛得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能死死地卷著身子,雪落在身上,一阵阵地透著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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