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莫名觉得心虚,对着电话那头道:“不是说了让你别乱称呼的吗?我已经没事了……嗯,我知道,我会好好休息的……谢谢你,让你也跟着担心了……嗯嗯,好的。那你们好好玩,下次有机会我们在约吧。”
挂了电话,辛禾小声对池宇解释:“姜舒他就是开玩笑胡乱称呼的,他在舞蹈社对好多人都这么称呼,我说过他好多次了,但他都没改……”,
池宇当然知道姜舒是在开玩笑,毕竟姜舒可是猜到他对辛禾的不一般的。可就算是这样,听到另一个男人这样称呼辛禾,池宇还是觉得心理有些不爽。
“我知道,我没怀疑什么。”池宇笑了笑,故作大度地说道。
辛禾的第一次生理期持续了四天,前两天都是靠止痛药撑着,后面两天才慢慢不会肚子疼了。生理期一结束,池宇就带辛禾去医院检查身体了。他现在不缺钱,因此花高价弄了一个专家号,对方是知名的外科专家,曾发表过有关性别畸形手术的论文。
这还是辛禾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做这么详细的身体检查。一份份检查报告拿到手里,能做出高等数学习题的辛禾,却看不懂上面的任何图片和参数,只能拿着这些检查结果去找医生看诊,听对方解释他目前的身体状况。
“……从目前检查结果来看,你的性染色体是xxy型,属于先天性的性别畸形,兼具两套生殖系统。其中,男性生殖系统发育不良,女性生殖系统发育良好……你不要觉得有心里压力,我见过很多和你一样的患者,你的情况在这其中算是十分乐观的,两套生殖系统都不存在病变的危险,身体激素水平也维持在正常范围内。
平时比较注重身体锻炼吧?身体其他指标都很正常,最好能继续保持……之前你们提到的生理期疼痛的问题,暂时没有发现病理性的原因,应该只是特殊时期误食生冷食物造成的,以后注意少吃凉的东西,平时也注意保暖,不要受寒,好好保养着,生理期疼痛的情况会慢慢减缓的。止痛药也可以吃,一会儿我给你开一盒起效快的止痛药,痛的时候再吃,不痛就不用吃……”
医生是个面相和善的中年妇女,名字叫魏云英。正如她自己所言,类似辛禾这种情况的病人她见得很多,因此沟通的时候很有技巧,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饶是如此,辛禾在听到结果之后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女性生殖系统发育更完善?意思是我其实更偏向女性吗?可是我的外表,明明就是男生的模样……”辛禾有些失态地说道。
池宇一直陪在他身边,见状立刻扶住他的肩,轻声安慰:“辛禾,冷静点,听魏医生说完。”
魏云英看到两人的相处模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池宇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继续温声对辛禾说道:“你不要激动,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和你一样的患者几乎都会对自己的性别产生困惑。但这是没有必要的,因为界定一个人性别的,不只是身体构造,还有心理认知。你既然更认可自己作为男生的社会性别,你的外在形象也是男生的样子,那你就可以按照现在的生活模式继续生活下去,不用因为身体出现的微小变化而纠结什么。”
“你看,魏医生都这么说了,你也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池宇也劝说道。
“可是……我的身体以后还会出现别的变化吗?”辛禾忐忑地询问。
魏云英尽量用委婉地措辞解释:“生理期的出现会导致你体内雌激素分泌增多,不排除会出现一些女性的第二性征,但也有可能不会出现,毕竟你很快就要成年了,已经到了身体发育的末期。但不管会不会出现其他的变化,保持放松和乐观的心态,对你的身体健康都是有好处的。”
所以,还是有可能会出现其他的变化,是这个意思吗?
“可以通过手术,让我变得和正常男生一样吗?”辛禾问道。
魏云英看辛禾的眼中暗藏着惋惜,她回答道:“即便要进行手术干预,我们也更建议你选择保留女性生殖系统,因为你的女性生殖系统发育得更完善。并且,成为女性的手术难度更小,出现各种并发症的概率也更小,另一种选择的话,手术失败率很高,即便成功了,可能也要终生和药物作伴。
作为医生,我更建议你不要轻易选择手术干预,因为任何手术都是存在风险的。不做手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反而更健康。”
抛弃男生的身份,变成女生?这是辛禾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因此他垂下头,不再说什么。
魏云英这时候对池宇说道:“你先去帮他取药吧,正好后面也没有其他的病人了,就让他在这里再休息会儿,我再说两句开导他。”
池宇点点头,去药房取药。
他走之后,魏云英再次和辛禾聊了起来,这次没有提及辛禾身体相关的事情,而是谈及了池宇。
“他是你什么人?哥哥吗?”魏云英问。
辛禾摇了摇头,回答:“他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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