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钻进草丛的样子,本不应该让人看见的。却因为刚才的一时冲动,竟未留意老鸨正站在门口。如今被她发现了,只好当作没事的样子,走了过去。正想解释说自己是因为内急才钻进草丛的,却觉得这样反而会让人产生欲盖弥彰的感觉,及时地闭起了嘴。
&ldo;高先生啊,怎么早你呆在草丛里干什么啊?&rdo;老鸨充满怀疑的古怪声调让高笑天感觉有些刺耳。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咧开嘴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轻声问道:&ldo;刚才去喝茶,听说这儿又死人了?&rdo;
老鸨好象立刻明白了高先天的意图,似笑非笑地凑着他耳朵说:&ldo;高先生耳朵真尖啊?我知道,你是来查案的对吗?&rdo;接着又愁眉苦脸地大声吼了起来,&ldo;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哦?什么地方不好死,偏要死在我门口。儿子死了还不够,老子也死这儿来了。&rdo;
高先天无语,心里想着到底是问她还是先回去。老鸨却已经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说:&ldo;这是我家小翠第一个看见的,你来你来。我把她找来。&rdo;一边将高笑天拉进里面的一个小房间,一边扯直了喉咙大叫着小翠的名字,把她叫了出来。
老鸨立刻将房门&ldo;砰&rdo;地一声关紧,这才对着小翠说:&ldo;小翠啊,你把你刚才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对高先生说。&rdo;
小翠抬眼望了望高笑天,似乎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有本事的,慢慢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天早上小翠起床后,看见地上积了不少水,想起昨晚下过很大的雨,就去拿了把扫帚想把门外的水扫掉。没想到她刚把门打开,有发现有个人从大门外一下子到了进来,把她下了一大跳。等她看见那个人是许瑞庭,而且浑身沾满了血迹已经死了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把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口中喊着&ldo;死人了死人了&rdo;,把所有的人连同那些姑娘和过夜的客人全部吵了起来。
老鸨骂骂咧咧地从里面冲了出来,钻进混乱的人群,刚想伸手去抽小翠耳光。猛然看见地上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再也发作不了,目光呆滞地盯着尸体看了好一阵,忽然发出了一声嚎叫,哭天抢地起来。闹了半天,还不知说谁说了一句:&ldo;还不快去他家里报个信?&rdo;
直到这时,大伙才恍然大悟起来,立刻有好几个人自告奋勇地跑去报信。这时,有人提出应该报官。却被另一个拦住:&ldo;你没见他死的样子,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吗?昨天是七月十五,我看他是遇到吸血鬼了,这事不归阳间管。&rdo;
就在这时,许瑞庭的老婆已经带着店里的伙计扛着一口棺材跑来,抱着他的尸体大哭不止。
最后还有有人说:&ldo;这是遇到吸血鬼了,我看还是先把尸体暂时停放在庵里,花钱请法华庵的尼姑超度亡魂。&rdo;
众人也随声附和起来,许瑞庭的老婆此时早已没了主意,由着众人把许瑞庭放进塞进了棺材,送往尼姑庵去了。怡春楼这才稍稍安静了下来,小翠害怕,独自躲回房间抱着枕头发抖,直到老板娘叫她,才从里面跑出来。
高笑天听了,略一思索问了一句:&ldo;昨天晚上,有人听到什么动静吗?&rdo;
小翠回头看了看老鸨,然后摇头说:&ldo;没有。昨天晚上,我看着他离开的,那时还好好的?&rdo;
高笑天&ldo;哦&rdo;了一声,继续问,&ldo;昨天他来过?&rdo;
&ldo;嗯,是来找貂蝉姑娘的。&rdo;小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鸨的一声尖叫打断。
高笑天回过头去看她,老鸨已经抢先说话了:&ldo;怎么貂蝉到现在还没看见,难道谁死过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睡得着?小翠,你去叫她一声,看看她知道了没有。&rdo;
小翠答应了一声后走了出去,老鸨勉强堆出一脸的笑意说道:&ldo;高先生,昨晚那个死鬼是来过,不过他是死在我们门外,和我们没关系的。&rdo;
高笑天没有接她的话茬,继续问:&ldo;那他昨晚是什么时候走的呢?&rdo;
&ldo;来是来过,在下面坐了一下,就去貂蝉房间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就下来了,说是貂蝉累了想睡觉,把他赶下来了。我说给他换个姑娘,他也没要,喝了几杯茶就走了,大概是二更天。&rdo;
高笑天正想说什么,突然,门外传了几声尖叫和一阵杂沓的上楼的声音,而小翠已在门外用力地敲起门来:&ldo;妈妈不好了,貂蝉姑娘她她她,死了。&rdo;
貂蝉的确死了,当高笑天看见她被抬下来的尸体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她死得很平静。据刚才上楼的人说,当他们听到小翠叫嚷之后跑上去时,看见的貂蝉是躺在床上的,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棉被。
而小翠说的是,她跑到貂蝉的房外,先是轻轻敲门后没人答应。见貂蝉的房门翕着一条缝,没有完全关上,所以,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当时看到的场景是,貂蝉平躺在床上,在蒙头睡觉。于是,小翠就轻轻掀开了被子的一角,低声叫了她半天都没反应。小翠突然觉得貂蝉的脸色看起来比往常白,心想她是不是病了,就用手在她额头试了一下。原以为那感觉可能会很烫,但令小翠没有想到的是,貂蝉的额头冷得就象是块冰。再用手在她肩上推了几推,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而貂蝉的身体已经开始变硬。小翠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死了,她大喊了一声后,冲到了楼下。楼下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小翠嘴里不断地嘀咕着&ldo;貂蝉姑娘、貂蝉姑娘&rdo;,感觉出了什么事,就纷纷冲到了楼上,而小翠则跌跌撞撞地跑来告诉老鸨。等到老鸨和高笑天走出来时,人们已经把貂蝉的尸体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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