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子说话谈吐极其怪异,引得卓画溪与曲华裳不由得看过去。然而,当曲华裳的眼神落在面前女子身上之时,停顿了片刻,&ldo;你,你们?&rdo;曲华裳口中吱呜着,扭头看向卓画溪。面前的女子五官容貌与卓画溪有七分之相似,乍一看,只道二人是姐妹一般。
&ldo;这位是齐若月齐大人,&rdo;楼舒玄介绍着面前的女子。
&ldo;你姓齐?&rdo;听到女子的名字,曲华裳愣了愣,眼神带着怀疑地看了看齐若月,又看了看卓画溪。
卓画溪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原来她便是当朝唯一的女官,齐若月。卓画溪曾经听君渊提及过齐若月分毫,只知道应当是个行为处事皆为独特之人。
&ldo;齐大人,你怎一人在此处?&rdo;
&ldo;别提了,我原本不是带着管家他们么,可是谁知道半路上遇见了丧尸群。他们好像有组织一样伏击我们,结果除了我爬上树躲避,其他的都被啃的渣也不剩。&rdo;齐若月的谈吐举止处处流露出一种与世格格不入的奇特,说是特别,倒不如说是让耳觉不习惯。
一旁一直未曾做声的卓画溪耳边听见一阵奇怪的动静,声音不轻不高,她微微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古道,&ldo;莫出声,有动静。&rdo;
卓画溪的声音引起了同行之人的注意,纷纷定下心听着道中的动静,唯独曲华裳一人不解地问道:&ldo;什么动静啊?&rdo;
&ldo;嘘,&rdo;楼舒玄皱眉,喊住曲华裳,一双耳从风吹林动的缝隙中听见一阵阵好似奔跑掌落泥地的声音,&ldo;这是何?&rdo;
&ldo;不论是何,&rdo;卓画溪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古道,口中缓缓吐出一句,&ldo;来者非善。&rdo;
地面砂石的飞扬抖动将不安的恐惧传递到马蹄之下,引得马儿也躁动起来。&ldo;嗷‐‐嗷‐‐&rdo;三匹马同时不安地原地踢踏着长蹄,抬脖长啸。
&ldo;吁,吁‐‐&rdo;马夫勒紧了套栓着领头马的缰绳,试图平息它。然而,健壮的马转了转耳朵,在听见危险临近的声音时,猛然一甩脖颈鬃毛,飞蹄燕跃,朝着正前方奔去。因为绳索的羁绊,载着卓画溪与曲华裳的马也跟随着头马一同扬起前蹄,飞跃出去。
&ldo;啊‐‐&rdo;因为马忽然的发狂,曲华裳被吓得喊叫了出来,手里死死攥着缰绳不敢放松。
&ldo;华裳!画溪!&rdo;身后的楼舒玄追出两步,眼睁睁看着面前人的身影越行越远,&ldo;华裳!画溪!&rdo;
&ldo;楼舒玄,&rdo;在楼舒玄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喊着的时候,一旁看向身后的齐若月声音带着颤抖地推了推楼舒玄,&ldo;我们有麻烦了,快跑!&rdo;
在楼舒玄回头的时刻,双目所见到的是身后竹林内疾步奔来的蛊尸,成群。
&ldo;啊‐‐啊‐‐&rdo;马背上的曲华裳一路尖叫,其叫声随着马蹄的颠簸而起伏断续地回荡在静谧的竹林古道之中。
跑了不知道多远,马儿才渐渐放缓了脚步。&ldo;吁‐‐吁‐‐&rdo;马夫往后一拉缰绳,一点点平定脚步减缓的马儿。
&ldo;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do;马背上的曲华裳早已被吓的断了魂,喉中的哭腔伴随着眼角未干的眼泪流露出来,&ldo;这马怎么好端端的这样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舒玄!&rdo;
&ldo;这马怎得忽然如此我也不知啊,寻常时候它们从不如此撂蹄,&rdo;马夫也是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身下似乎已经安静下来的领头马,&ldo;只怕是它们发现了什么危险之物。这荒郊野岭的,多得是豺狼虎豹。&rdo;
比起曲华裳的泣不成声,卓画溪显得平静许多,纵然她的发髻早已被方才的事端扰乱,显得凌散,&ldo;若真是豺狼一类只怕便是上签。&rdo;
&ldo;呜呜呜,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回去找舒玄,我要找舒玄!&rdo;曲华裳跨坐在马背上,双腿带着任性的孩子气般地踢踹着马肚。
&ldo;这若是马真是害怕什么,这怎得能回去?&rdo;马夫骑在马上,紧紧护着乌雀,皱眉道。
&ldo;我不管,我不管!&rdo;曲华裳声音中的小姐脾气肆意宣泄,双腿更显剧烈地踢踹马身,引得马儿一阵不适地来回踱步,喉咙发出一阵阵&ldo;呼呼&rdo;的喘音。
曲华裳的无理取闹引得卓画溪皱起眉头道:&ldo;曲华裳,莫非你要引来十里的蛊尸才甘愿?&rdo;
听到卓画溪略带严厉的语气,曲华裳语气中的委屈带着幽怨,&ldo;我想回去找舒玄,我要去找舒玄。&rdo;曲华裳重复着同样的话语,看着卓画溪。
&ldo;这回头可不是什么万全之策呐,&rdo;马夫摇着头,说道:&ldo;姑娘,这马儿能害怕到如此,便能知道是有多穷凶极恶。&rdo;
马夫的话语不失道理,然而当卓画溪的眼神与曲华裳期盼带着祈求的眼神相遇时,她闭上眼,长吸一口气,继而看向马夫,&ldo;若不回头,我们身上均无银两酬劳于你。且若是要入皇城行宫,只怕还须得要看着楼舒玄的人面方可。&rdo;
&ldo;这……&rdo;听到卓画溪如此言,马夫的思绪停顿了片刻。他自然想要得到自己该得的酬劳,更想能得到行宫之中的庇护。如若真如卓画溪所言,那么自己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马夫低头看着怀中抬起头,安静地看着自己的乌雀,乌雀的一双眼睛很圆很亮,如同耀眼的星光。&ldo;既然如此,那只有先行回去,&rdo;马夫妥协道。说罢,他掉转马头,驱马走去。
世人皆道老马识途,马儿辨识旧路的本领乃上天之恩赐。未过多时,他们便来到了方才发生变化躁动之地。
肆意散落,竖插||在泥土之内的断竹裂口取代了本该属于古道的芳草萋萋,竹叶风间弥漫的血腥之气引领着他们看向道侧被肆意丢放之物。待走近,方看清被随意弃于荒野的皆是断膊残臂。黑夜的模糊阴影下,单从残缺的肢体难以分辨的出那究竟是人的身体亦或者来自于蛊尸。而在另外一侧,叠垒着的是几颗头颅,他们后脑对着卓画溪一行人,难以看的出其面目。
&ldo;画溪……&rdo;曲华裳看到被叠放与一起的头颅时,小声唤着卓画溪,&ldo;你,你去看看那是谁…&rdo;
&ldo;姑娘,还是不要去了。这东西,看了可不好。&rdo;一侧的马夫一手捂住乌雀的双眼,口中带着惋惜无奈地说,&ldo;姑娘,我们还是走罢。&rdo;
卓画溪的目光停留在那几个如同石头一般被堆积在一起的头颅,她轻咬唇内侧,指尖掐扣掌中缰绳,眼神绷紧,跳下了马。卓画溪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地走上前,伸出的手臂带着不能自主的摇颤,挑起的指尖轻轻触碰到最上方的一颗头颅时,一阵风吹过,那颗头颅顺着滚了下来,落于地面之上,一张狰狞崎岖的面孔正对着卓画溪。
&ldo;啊!&rdo;曲华裳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尖叫起来,她不由得侧过脸,紧闭眼。
卓画溪看着面前面目骨骼早已变形的头颅,心中却如同松了口气般。至少能知晓这些均是蛊尸的尸体了。可是,若是此处的尸骨均为蛊尸,那么楼舒玄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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