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苓宜听得瞠目结舌,红着脸结结巴巴的问:“定……定亲?”她和齐珩?
青漪正拧着帕子,听了这话头也不回,“昨儿奴婢过去跟老爷汇报您的情况时,不小心听了一嘴。”
小丫头把拧好的帕子拿过去,给苏苓宜擦了擦额头和左右手,小声道:“姑娘,奴婢瞧着齐公子这人不错,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你自个儿的终身大事还没着落呢,反而操心起我来了?”苏苓宜嗔她一眼,想到了自己做的梦。
梦里她和齐珩鲜少有同框的时候,多是齐珩撑着伞,或站在桥头,或站在船上,唯一不变的是,嘴里仍然叫着她的名字。
青漪嘟着嘴说道:“奴婢不嫁人的,要一辈子伺候姑娘!”
苏苓宜正想开口,就听见外间的小丫头来报:“姑娘,齐公子来了。”
齐珩?他来做什么?这里是内院,他一个外男进来,岂不是要被人拿来说嘴?
青漪扬声道:“带齐公子去小花园喝杯茶,姑娘梳妆之后再来!”
那小丫头应声而去。
“我朝的男女大防并没有前朝那么严重,只是在小花园说两句话,不碍事儿。”青漪看出苏苓宜眉眼间的担忧,扶她下床坐到梳妆台前,给她细细的装扮起来。
苏苓宜这才松了一口气,见青漪往自己头上插满了簪子,无语的把所有簪子都拿下来,只留下一根白玉簪。
“头上插这么多东西,你不嫌重,我还嫌呢!”看着小丫头噘着嘴,又道:“外头的暴发户才插这么多簪子,咱们是官宦人家,插这么多簪子岂不是被人笑话?”
青漪想了想,拿起一朵珠花给她戴上,才道:“簪朵珠花看上去精神些。”
苏苓宜没再与她争吵,提起裙子转身,“走吧!”
两人到了门口,看着昏暗的天色,青漪道:“姑娘,怕是要下雨了。”
“你把伞带上,我就去说两句话,不碍事儿。”苏苓宜扭头吩咐了一句,抬步下了台阶。
齐珩坐在小花园里,他的面前放着一盏热茶,几样点心,可他却一口未动。
苏苓宜走到小花园的时候,天空中已经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她见到那个常在她梦里出现的青衣男子坐在小花园的凉亭里,背景是一座两人高的假山,边上还有潺潺流水声。
衬着昏暗的雨天,苏苓宜有一种感觉,好像齐珩很快就会消失在这烟雨蒙蒙之中。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里面正隐隐作痛。这种痛,要持续多久?
齐珩听着脚步声抬起头,见苏苓宜站在小凉亭的台阶下,双眼通红的捂着心口。
他心中一慌,猛的站起身来,不小心踢到了石凳。疼痛令他忍不住蹙眉,他却顾不得自己的脚,走到苏苓宜的跟前,轻声问道:“苓宜,你哭了?”
见她病了一场还瘦了好些,脸色还有些发白,眼里的担忧就快化成了实质,“身子好些了吗?”
苏苓宜把右手放了下来,两手垂在两侧紧紧的握成拳,听着那道和梦中如出一辙的温柔嗓音,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下来。
又来了,那种让她窒息的心痛感又来了。
“齐珩?”她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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