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知道他的电话?&rdo;
&ldo;不知道,我得到他家去一趟。阿琴,你跟我一起去?&rdo;
&ldo;这个……&rdo;司空琴沉吟了一下,&ldo;我带的钱恐怕不够长途旅行用的。&rdo;这倒不是推托之词,司空琴出来的时候跟家长撒了谎,她现在用的只是她常年积攒下来的零用钱。买来回火车票应该是够了,住旅馆就未必消费得起。
&ldo;说什么,难道我能让女孩子掏钱?&rdo;朱昔笑了笑,&ldo;算我请客。我出门的时候正好老爸出去旅游,我把他的提款卡带来了。&rdo;
&ldo;提款卡?&rdo;司空琴简直大吃一惊,&ldo;你父亲的提款卡?&rdo;
他会用他父亲的提款卡?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他从没有把现在的父亲当作真正的家人看待。住在现在这个家里,始终是把自己当客人的。现在他能偷偷拿父亲的钱来用,难道是表示这几年之内他们父子的关系已经变得和睦了,变得像真正的父子了?真的是这样吗?
司空琴确实想问问,但又不敢贸然开口。想来想去,最后也只能说:&ldo;这样好吗?&rdo;
&ldo;没事没事,我以后打工还给他。&rdo;朱昔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果然还是没有变化。
司空琴的眼神暗淡了一些。离开小镇已经有四年了,这么长的时间,朱昔还是无法摆脱以前那些生活带来的暗影。哪怕现在的环境变了,他的性格也变了,可是内心深处的那一块还是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那么,我呢?我又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出来?
八月一日,夜晚九点三十。
盥洗室的玻璃上结满了雾水。热气腾腾的空气里充满了人工香精的味道,让人呼吸不畅。
司空琴和欧阳操的妈妈刚才都已经各自梳洗完毕,去睡觉了。司空琴的梳洗用具因为没有地方放,所以就堆在梳洗台的一角,显得有点零乱。
&ldo;我说,欧阳,你不觉得特别惊讶吗?&rdo;朱昔一边挤牙膏一边跟还在擦头发的欧阳操说话,&ldo;阿琴的变化真大,你没感觉到?她变漂亮了,有女人味了。&rdo;
&ldo;也许吧。&rdo;
&ldo;什么叫做&lso;也许吧&rso;?&rdo;朱昔抬腿用膝盖顶了欧阳操一下,&ldo;她的心脏好了吧?&rdo;
&ldo;别推我,几岁了你?&rdo;欧阳操把毛巾扔到准备洗的衣服上面,&ldo;可能是好了吧,她胸前挂的小瓶子不见了……对了,这次你们一起出去,小心一点。如果一旦发生什么比较突然的情况,记得别让她受惊。&rdo;
&ldo;废话,我当然知道。&rdo;朱昔不再多说什么,把牙刷塞进嘴里,开始刷牙。
&ldo;现在想想,我好像不应该把阿琴也找来的。她不应该卷进这种事情里。&rdo;
&ldo;你要是不找她,她一个人呆着会更难受。&rdo;朱昔抬起头来,从镜子里看着欧阳操,&ldo;喂,你到底懂不懂阿琴的想法?&rdo;
&ldo;你刷牙的时候不要说话。&rdo;欧阳操拿起朱昔的毛巾,扔到他仍在滴水的头发上,&ldo;我知道阿琴不喜欢别人可怜她,也不喜欢别人把她当累赘。但想法归想法,现实归现实。我很担心她到底能不能安然度过这次难关。&rdo;
&ldo;没关系的,我们又不是回去小镇。&rdo;朱昔把牙刷拿出来,&ldo;不过是去找找以前学校的主任,可能还会见到同学之类的人。这些家伙又不会怎么吓唬她,应该没有问题。更何况还有我跟着她呢。&rdo;
&ldo;这些人是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是&lso;他&rso;呢?&rdo;
朱昔吐掉漱口水,转头看着欧阳操。&ldo;你说的,他暂时不会动我们。&rdo;
&ldo;我只是认为我们暂时不会出生命危险。但……想要马跑的时候总要用马刺或皮鞭。&rdo;欧阳操拉开门,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ldo;喂,等等!&rdo;朱昔扔下盥洗用具,几步追了上去,&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也只是猜测。&rdo;欧阳操穿过客厅,走到自己房间门前,拉开门,&ldo;你说过,你找了两个朋友参加降灵会?&rdo;
&ldo;是啊。&rdo;朱昔跟着他走进去,顺手把门关上。&ldo;那又怎么样?&rdo;
&ldo;其中一个已经出事了,另外一个呢?&rdo;
&ldo;这……&rdo;朱昔语塞了。卧室昏黄色的灯光下,他看到自己的手机就放在欧阳操的电脑桌上。外屏幕是银灰色的,没有任何曾经来电的提示。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他已经三天没有跟林灵联络一个字了。从他们认识以来,就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林灵是知道他的号码的,发现他不在家之后,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
&ldo;他知道你的号码,却没打电话给你,对吧?&rdo;欧阳操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已经看破了他的心思。
&ldo;你……你别这么说好不好?&rdo;朱昔想笑笑,但却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笑不出来,&ldo;你是想说,现在他也出事了?&rdo;
&ldo;我不知道,只是在胡猜。&rdo;欧阳操带点安慰意思地说,&ldo;我们现在是&lso;他&rso;想要奴役的马,为了让我们能跑向他所想的目的地,他可会用各种方式来鞭策我们,让我们知道恐怖就在身边,免得我们偷懒。或者,他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结局,根本就是在让我们瞎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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