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哪四件事儿?&rdo;
&ldo;喝点麻辣烫、搓点小麻将、看点歪录相、谈点花姑娘。&rdo;他用成都话说,软软的,怪搞笑。
&ldo;难怪你坚持独身主义,一辈子没人管你,可以一辈子玩下去。&rdo;
&ldo;是啊。这是个很好的生活方式,建设你试试。&rdo;
&ldo;可是,&rdo;我咬了一口豆腐,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ldo;生理问题怎么解决?&rdo;
他正喝啤酒,差点喷掉:&ldo;生理问题?&rdo;
&ldo;就是……嗯,那个?&rdo;
&ldo;那个?哦‐‐那个。为了坚守这种生活方式,只好牺牲掉啦。就像你为了吃素,就得牺牲掉肉菜一样啊。&rdo;
轮到我噎住了:&ldo;这个……容易吗?&rdo;
&ldo;不容易……但可以克服,凡是困难,克服克服就没了,对吧?&rdo;
&ldo;是不是因为你们学物理的,没什么机会遇到合适的女生?&rdo;
&ldo;这倒是真话。物理系的女生不多,如果有的话都特别横,就是横,也早被人抢光了。&rdo;
&ldo;像你这样杰出的也没抢到一个?&rdo;
&ldo;我在高中的时候就被女生抢走了。&rdo;
奇怪了,我说:&ldo;这么说来,你有过女朋友?&rdo;
&ldo;嗯。&rdo;他说,&ldo;我出国的时候带着我的女朋友,过了一年,她看上了一个日本人。为了嫁给他,把我们的孩子都打掉了。&rdo;
他的表情很淡,好像在开玩笑,我愣了愣,说:&ldo;怎么会这样?你们谈了多久?&rdo;
&ldo;八年,从高中开始。&rdo;他喝了一大口啤酒,&ldo;八年抗战,毁于一旦。&rdo;
&ldo;那你还这么乐?&rdo;我有点佩服他了。
&ldo;我不乐怎么办,跳楼啊?投江啊?&rdo;
&ldo;唉,艾松,我觉得咱们得握握手。&rdo;我真地伸出手给他握了握。
&ldo;怎么,你也被人甩了吗?&rdo;
&ldo;到目前为止,算是吧。正在over中。&rdo;
&ldo;吃东西吧。&rdo;他说,&ldo;感情的事儿没法劝,你尽量把感觉器官转移到嘴上就可以了。&rdo;
&ldo;你是说,饮食疗法?&rdo;
&ldo;对。推荐你一种食品,专治失恋的。&rdo;
&ldo;什么食品?&rdo;
&ldo;牛肉干。&rdo;他说,&ldo;真的,那东西吃起来特别咬牙切齿‐‐有一种&lso;壮志饥餐胡虏肉&rso;的感觉。不信你试试,我向多人推荐过。&rdo;
我大笑。
吃了近一个小时,艾松送我到公寓的门口。我对他说:&ldo;谢谢你送我回来。&rdo;
&ldo;不客气。&rdo;
我掏钥匙,转身开门,艾松忽然说:&ldo;周六我们所有个聚餐会,不少专家要来,很多家属也参加,为了不让工会主席关心我,你能不能替我ver一下?&rdo;
我觉得,这个要求挺合理,也许将来我也需要他的ver。
&ldo;行啊。&rdo;
我住的公寓旁边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每天进门之前,我都要沿着梧桐的树杆往上看,一直看到天上,再从天上看下来,一直看到树根。这是我每天唯一的一次眼保健操。
然后我打开门,看见ia在床上打盹。我到厨房洗了昨天的碗,一个。找到茶杯,倒掉昨天的茶,一杯。帮ia洗澡,又用吹风机给她吹干。然后打开计算机加班做翻译。这一周我天天担心沥川,精神难以集中,耽误了不少工作。我在屏幕前埋头苦干了两个小时,精疲力竭。洗澡上床,听着收音机的古典音乐、睁眼望着天花板,心绪纷乱,无法入睡。
时钟渐渐地指向凌晨三点。我爬下床找安眠药,瓶子是空的,全部吃光忘了买。我在客厅里做瑜珈,越做越精神,干脆穿上运动服和跑鞋,出门到大街上跑步。跑累了就睡得着了。
我所住的小区临着一条大街,街灯明亮,偶尔有车辆穿梭而过,两边都有通宵的舞厅和网吧,相当安全。跑步是失眠的有效方法。我围着小区跑了一圈,气喘吁吁,荷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很长。
神经病,是谁半夜三更地找我?
恶作剧还是恶意骚扰!直接按红键挂掉。
过了一分钟,电话又响起来了。这回,我不耐烦了,打开手机就冲着里面的人吼:&ldo;喂,打电话的先生,拨号码认真点行不?麻烦你看一下时间,现在是半夜三点半!&rdo;
那边,郁闷了。过了半天,才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ldo;对不起,是我。沥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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