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仲上前两步,厉声呵斥:&ldo;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rdo;
游母忙去拦他:&ldo;小仲,你别管,回房去,听话。&rdo;
裴亮嘲讽一笑:&ldo;不干不净?你也知道你姐姐不干净呢,一个坐台小姐,也不知陪过多少男人,又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现在居然还理直气壮地住进来,你们这家人脸皮可真够厚的!&rdo;
&ldo;你闭嘴!&rdo;游母大喊:&ldo;谁准你在这儿胡说八道?!滚出去!&rdo;
&ldo;该滚的是你们吧?&rdo;裴亮眯起眼睛:&ldo;诶,我记得周措他爸爸脾气耿直,生平最看不惯伤风败俗的事情,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的房子被用来养二奶,说不定会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那位小弟弟,冷静点儿,我看你身体不太好,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我可负不起责。&rdo;
&ldo;你到底想怎么样?&rdo;游母颤声问。
&ldo;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rdo;裴亮说:&ldo;第一,把游今萧叫回来,我带她去见见我妹,也不干什么,就是认个错,道个歉,应该的吧?放心,我们是文明人,保证不打小三。&rdo;
话音刚落,游母立刻摇头:&ldo;我女儿不在这里!你别想见她!&rdo;
&ldo;哦,那就第二个选择,收拾东西滚蛋吧,&rdo;他悠闲地看着时间:&ldo;给你们半个钟头,自觉点儿,别让我这两个兄弟帮忙。&rdo;
游母强忍着怒火和恐惧,道:&ldo;房子是周先生让我们住的,要走也该是他让我们走,你凭什么赶人?&rdo;
&ldo;就凭我妹妹是周措的老婆,而且他们还没离婚呢!&rdo;裴亮狠道:&ldo;你是不是以为我妹妹好欺负,不敢拿你们怎么样啊?&rdo;
游母颤着手慌忙掏出手机:&ldo;行,行,那我现在给周先生打个电话,只要他让我们走,我立马收拾行李离开。&rdo;
裴亮愣了下:&ldo;你打什么电话?&rdo;
其实她没有周措的号码,但是有小刘的,一边拨,一边对裴亮说:&ldo;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不如让周先生直接和你聊吧?&rdo;
&ldo;谁要跟他聊?&rdo;裴亮立马上前夺过手机,匆忙挂断,然后抬手一下一下指她:&ldo;行啊,厉害啊,难怪教出那么贱的女儿,我就等着看你们这种人有什么好下场!&rdo;
……
……
……
第32章
今萧接到母亲电话时,正在教室里上课。母亲很少在这个时间段找她,事实上自从搬进那套宽敞的房子,一家三口朝夕相处,有护工和复健师帮忙,日子平顺无波,母亲还没有突然为了什么事情找过她。所以当她看见来电显示那一刻,心里有了某种预料,这预料早在很久以前就种下了因由,不算惊雷,只是沉沉涌动,于无声处天翻地覆起来。
回去的路上还算平静,等走入小区,上了电梯,她在镜子里猝不及防看见自己的脸,不知是否因为惊慌和担忧,连同嘴唇也发白了。她不再多看,脱下背包翻找钥匙,双手微微发颤,原来掌心早已渗出冷冷一层湿汗。
走出电梯,开门进屋,今萧一颗心堵在嗓子眼,她不敢想象刚才发生的场景,这一切本该由她自己承受,原本就是她犯下的错,可是惩罚却施加在了母亲和小仲身上,她从来没有像这样一刻的恨极了自己。
&ldo;萧萧……&rdo;母亲无措地立在客厅,脚边摊着两个行李箱,游仲脸色铁青地从卧室出来,将衣物一样一样扔进去,然后沉沉看她两眼,说:&ldo;收拾你的东西,我们马上走。&rdo;
今萧缓缓放下背包,与母亲对视片刻,哑声问:&ldo;去哪儿?&rdo;
游仲瞪过来:&ldo;回家,回采河县,回外公外婆家!不然还能去哪儿?继续住在这里吗?!&rdo;
今萧低下头,紧攥了攥手,说:&ldo;小仲,你先冷静一点。&rdo;
&ldo;我很冷静,昏头的是你。&rdo;他胸膛起伏不定,远远盯着她:&ldo;那个周先生,不管是谁,以后不许你跟他来往,不许你跟一个有妇之夫来往,听到没有!&rdo;
&ldo;小仲,不可以这样跟姐姐说话,&rdo;母亲低声哽咽:&ldo;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谁?&rdo;
&ldo;别说是为了我!&rdo;游仲骤然发怒,眼泪随之一颗一颗滚落:&ldo;我没有让她这样做,我没有让我姐去坐台,去给人家当情妇!&rdo;
他转而望向今萧:&ldo;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你问过我的意愿吗?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糟践自己?凭什么让我承受这么重的精神负担?谁准你这样做的?谁允许你这样做了?!&rdo;
&ldo;闭嘴小仲!&rdo;母亲抓住他的胳膊:&ldo;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这个孩子还有没有良心?姐姐为你出去赚钱,取自己的皮给你做手术,你以为只有自己在受罪吗?我们现在连家也没有了,外面欠了一大笔债,我们没资格谈尊严的,谁不想堂堂正正活着,谁不想端端正正做人啊?可是到了这种境地,尊严算什么?就算要我跪下来乞讨我也愿意!你说我们没有问过你的感受,但你知道我和姐姐看着你躺在隔离病房什么感受吗?我们看见你被烧成那样……你知道我们什么感受吗?&rdo;
游仲双手紧紧握拳:&ldo;我宁愿死掉……我宁愿痛死……也不要当你们的负担……&rdo;
今萧眼眶泛红,上前轻轻抱住他:&ldo;小仲,我们是家人,你要记住,家人永远不会是负担,你不需要感到什么压力,你是我弟弟,我愿意为你做这些,而且我很高兴自己可以帮到你,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也不后悔。&rdo;
游仲咬唇,话语坚决:&ldo;回家,不住这里,我们回家!&rdo;
今萧沉默片刻,游仲道:&ldo;我说回家!&rdo;
她点头答应:&ldo;好,回家。&rdo;
这么打定主意以后,今萧和母亲认真收拾东西,这日下午便乘车回采河县,然后再回乡下老家。
长路奔波,游仲十分疲惫,晚上早早睡了,今萧给复健师和护工打去电话,请他们暂停工作,等周措出差回来以后再向他交代。
夜深时,与母亲同榻而眠,今天所有人都很累,心里也很乱,想到将来,想到前路,似乎一片茫然,但必须承认的是,此时此刻,她们躺在老家陈旧的房间,陈旧的床上,心里终于踏实了几分。
母亲询问她今后的打算,说:&ldo;你别回学校了,自己在家看书,等考试的时候再去,不然我真怕他们再找上门,到时候你一个人该怎么办?&rdo;
今萧轻轻摇头,本想说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但顾及母亲的心情,只道:&ldo;我会处理好的,别担心,而且……周先生很快就回来了。&rdo;
游母闻言微怔:&ldo;你准备怎么跟他说?&rdo;
今萧不语。
&ldo;小仲那个样子,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rdo;
&ldo;我知道,&rdo;今萧淡淡打断:&ldo;他的康复训练也不能中断,明天我请复健师做一份详细的复健课程表,以后都要靠他自己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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