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澄不介意给她这位姑姑添点儿堵,让她知道纪家也不是随便她拿捏的,不然纪兰养成了习惯,将纪家的人都当成下人使唤。
纪澄心里知道她是欠了纪兰的恩情,她自然会有恩报恩,但也绝不能将纪兰惯得跟皇帝似的。其实纪澄也能揣摩出纪兰的那么点儿心里,就是一方面想拉拢自己为她所用,可另一方面又要把自己给驯服了,让自己对她言听计从。可是纪澄的性子早在这几年的当家做主里养出来了,如何受得了纪兰的那一套。
梅长和何等人也,立马听出了纪澄是想让纪家的人退出纪兰的铺子的意思,&ldo;我明白了。大小姐,只是我一个人去西边,可能人手不够。&rdo;
纪澄就喜欢梅长和这样的聪明人,&ldo;那我再给你派几个助手。&rdo;纪澄二话不说就将替纪兰经营铺子的几个掌柜点了出来。
&ldo;不过姑母那边咱们也不能说走就走,你们几位辛苦一些,这一、两个月多给底下的人一些机会,让姑母看到他们的能力了,自然就放你们走了。&rdo;纪澄微笑道。
梅长和等看着纪澄嘴边的那一丝微笑赶紧道:&ldo;这是自然。&rdo;都是聪明人,瞬间就领悟了纪澄的意思,那些接手的糙包总得装潢得金玉其外,纪兰才肯放心让这些掌柜的走。
&ldo;也别说你们是要去西方开辟新铺子,各自寻了借口说罢,也免得姑母以后怨恨咱们。其实铺子已经是她的了,咱们一直管着也不是个事儿,她心里也不舒坦。&rdo;纪澄道。
&ldo;大小姐放心,小的们知道怎么说。&rdo;梅长和道。
都是聪明人,话不必点透。
第17章白莲花
从纪家的宅子出来后,纪澄就去了余夫人那里,恭恭敬敬地将这十日画的功课交了上去。
余贞圆细细地看了之后道:&ldo;看得出每日都有精进,可见你是用了心的,天赋也不差。这绘画一道,最讲求细心观察、揣摩。我观你的花鸟画和山水画都十分逼真,最佳的还是山水画,自有一股豪放洒脱之气。&rdo;
纪澄的脸微微发烫,她没想到余夫人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
&ldo;只是技巧上还有些欠缺。我知你胸有丘壑,但你的笔尖无法心随意转,总有点儿画不出你心中所想之感。让人遗憾。&rdo;余夫人道。
纪澄连连点头,她也正如此想,每次心中想的和笔下所画总是略有出入。
&ldo;你聪慧伶俐,教你不过几次,就有今日这般的进步,实在可叹。不过,按照你送来的功课看,我想不出半年,你就将再无进益。&rdo;
纪澄不解地看向余夫人。
余夫人笑了笑,&ldo;你若是不信,咱们就赌一赌。&rdo;
纪澄沉默良久,忽然转而嫣然一笑,&ldo;我不跟先生赌。先生浸y此道数十年,成绩更是斐然,我相信先生的眼光比相信自己的能力更多,先生既然说了,阿澄没有不服的地方。&rdo;
余贞圆喟然一叹,眼前的人真真儿是个妙人,自信却又不会自负。
&ldo;还求先生指点迷津。&rdo;纪澄恭恭敬敬地给余夫人行了礼。
&ldo;快起来吧,你早就是我的弟子了,不必行此大礼。&rdo;余贞圆道。&ldo;你的确很有天赋,所以上手没多久,就开始玩弄技巧,可是技巧又不纯熟,你只好再用更多的技巧来掩饰,初时还可将就,但越到后来瓶颈就越大。我建议你还是稳扎稳打地画一段时日吧,先不讲求技巧。&rdo;
纪澄脸一红,心下对余夫人的佩服之心无以言表,她的确是玩弄了技巧,只是没想到余夫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余夫人留了纪澄用晚饭,一个下午指点了她许多,纪澄受益匪浅,对余贞圆越发地敬重起来。
等纪澄再去学堂时,沈芫和沈荨都已经知道纪澄没有收到王家姐妹的请帖了,一家的姐妹甚至连苏筠都有帖子,就她没有。
纪澄虽然觉得那是王氏姐妹教养的问题,但还是忍不住脸红,自尊受刺是不可避免的,但还算可以平静面对。
中午休息时,沈荨邀请了沈芫、沈萃还有苏筠等一道去她屋里,说是安和公主给她们打了一些首饰,宫中的娘娘也有新首饰送过来,让几个姐妹都去选一选。
末了到了纪澄这里,沈荨笑道:&ldo;澄表姐也跟我们一道去选几样吧,今年娘亲打了许多首饰,似乎早就知道家里要来这许多姐妹的。&rdo;
纪澄依礼推辞了一番,沈荨又心直口快地道:&ldo;哪怕王姐姐的牡丹宴你不能去,今后总也有用得着的机会的。&rdo;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纪澄还能说什么,只能微笑。
沈芫道:&ldo;我就不选了,王四娘的牡丹宴我没打算去。&rdo;
此话一出,别说纪澄了,便是其他人也十分吃惊。
&ldo;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rdo;沈荨有些不解,往年沈芫都是最积极的,早早地就拉着她们姐妹选布匹、裁衣裳。今年开春的时候,得了宫里出来的新样式的图纸,黄氏也早就给几个侄女儿都制了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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