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打闹闹地,很快就走到了父母居住的院落前头,歪哥才刚跨进院门,就见几个丫头过来笑道,&ldo;少爷、少奶奶正忙着呢,几个哥儿去别处玩吧。&rdo;
这往往是他爹娘在谈事儿了,歪哥见乖哥有点失望,便摸了摸他的头,笑道,&ldo;咱们打双陆去,我教你打。&rdo;
他今儿心情好,陪着弟弟玩了一个来时辰,两人兴致都高。乖哥其实有些事上也颇为聪明,今日学打双陆进展不错,便想找母亲试练,因看时间快到晚饭‐‐他们一向是和父母共进晚餐的,歪哥便和乖哥道,&ldo;咱们过去找爹娘吧。&rdo;
可这回,两人才出了门,便被歪哥养娘给堵住了,老人家喜气洋洋、满面春风的拦住了两个小少爷,&ldo;今儿呀,两个哥儿在自个儿房里用晚饭可好不好呀?&rdo;
歪哥狐疑地和弟弟交换了一个眼色,点头道,&ldo;可以是可以,可爹娘怎么这么忙呀?&rdo;
他有点担心,瞅了弟弟一眼,压低了声音问疼爱自个儿的老妈妈,&ldo;嬷嬷,他俩又吵架啦?&rdo;
廖养娘一下就笑开了,&ldo;没有,没有!&rdo;她一把把两个孩子都揽进自己怀里,&ldo;你们爹娘呀,在商量大好事呢!&rdo;
两个孩子都好奇起来,七嘴八舌地问,&ldo;商量什么事呀?&rdo;
乖哥妙想天开,&ldo;是不是我们要在这里过年?&rdo;
歪哥顶了他一下,又瞪了弟弟几眼,见乖哥有几分委屈,方道,&ldo;对别人不许这样说话!尤其在曾祖母、祖父、祖母跟前更不能这么说。&rdo;
歪哥一如既往,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过只要大人不在身边,他还是挺听哥哥的话,便乖乖地点头道,&ldo;好‐‐&rdo;
他又央求哥哥,&ldo;今晚咱们一起睡吧,哥‐‐&rdo;
两个孩子平时并不睡在一起,因为歪哥起身要早一些,乖哥前几年又还要夜里起来把尿。不过明天两个孩子都不用早起,因此歪哥便点了点头,方抬头央求廖养娘,&ldo;嬷嬷,我们晚上能吃碗甜汤吗?&rdo;
廖养娘本来正笑着看住自己的奶儿子,眼神里满是欣慰喜悦,听歪哥这么一说,顿时有点头痛,&ldo;这可不成,你爹才说了,你这几个月都别吃甜食,免得又蛀牙又换牙的,可是不好。&rdo;
两个孩子自然和廖养娘软磨硬泡,闹腾着吃过晚饭,又玩了一会,便一道洗漱就寝。
他们睡得早,到得三更时已经睡过一个更次了,歪哥晚上吃过甜汤,夜里就自己醒来,见床外无人看守,料得今晚上夜的姐姐出去有事,他便自己下床,也不掏夜壶,而是往净房走。
走了几步,便听见今晚上夜的明珠姐姐隐约说话的声音,歪哥好奇心起,悄悄走到门口一看,养娘同明珠姐姐正坐在一处吃点心闲话。明珠姐姐不知为什么红了脸,养娘正在说话,&ldo;闹到现在了还未停……也是有点不像话了。&rdo;
一个闹字,立刻让歪哥的睡意全部消褪,他立刻担心了起来:这一次闹得厉害吗?爹娘不会又不说话了吧,为什么事情吵闹呢?不是都答应过他了……
他有点生气,却也有些疑惑:若吵成这个样子,养娘应该也颇为忧虑,怎么声音里笑意还这么浓?
明珠姐姐道,&ldo;听说那院里本没安排丫鬟上夜的,可为怕主子们饿了要用点心,这会人都没敢散,连小厨房的师傅都没让回去……&rdo;
歪哥越发有些糊涂了,他想问来着,可却又觉得养娘不会告诉他的,只好心事重重地回去用了净房,爬上床翻了两翻,都没得睡意,翻过身来,见乖哥睡得香甜,益发有些不忿,便戳了戳他粉嫩嫩的脸颊,低声怒道,&ldo;和狗儿似的,脑子就是个摆设。哼!都多大了,还一点心都不会操。&rdo;
乖哥吧嗒着嘴巴,翻了个身,把一条腿放到哥哥身上,歪哥把他推下去了,他又翻上来,两人缠斗了一会,歪哥也就渐渐睡着了。
到底心里有事,第二日起来,歪哥洗漱过了就直往父母院子里跑,廖养娘拉都拉不住。他钻进爹娘屋里时,还有人在身后喊,&ldo;少爷少奶奶还没起来呢‐‐&rdo;歪哥也都不管不顾的,一掀帘子就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果然一片昏暗,他父母都没起床。
这可是稀罕事,爹娘平时都起得很早,起码是比他要早,歪哥冲到床边时,却只见他母亲的头发露在被子外头,还在找爹呢,净房里水声响起,他爹打着呵欠走了出来。
&ldo;爹。&rdo;歪哥一下又跑到父亲身边,伸手要抱,&ldo;你们昨儿忙什么忙了一天。&rdo;
他不断打量父亲神色,见父亲意态慵懒、唇角含笑,便悄悄地放下心来:看起来,不像是吵架的样子……
&ldo;商量事儿呢。&rdo;爹随口道,&ldo;怎么,想爹了?&rdo;
歪哥使劲点了点头,&ldo;嗯!&rdo;
他又要从爹身上挣扎下来,掀被子上床陪母亲再睡一会儿,可手才够到被子的边,就被爹一把从后头抱起来了,&ldo;你吃过没有?没吃就陪爹一起吧。&rdo;
歪哥只好和父亲出去到西里间用早饭,他在阳光下又再四确认父亲脸色,见他唇边笑意熙和,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只是越发好奇父母昨日在忙些什么,却知道问了也没用,便索性不问了。
他父亲吃完饭以后,就把石英姑姑喊来,拿了文房四宝,开了一张方子给她,说,&ldo;抓了药现煎服吧……今天有什么事,你们自行处置,她不醒来你们就别喊她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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