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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ldo;难道这还有假？&rdo;阿英道，&ldo;我下午远远地看了一眼，堂主把东西都摔了，拿刀砍死了好几个下人，满地都是血肉，吓得我赶紧走远了。&rdo;

&ldo;天啊，幸亏咱们只是粗使丫头，进不了内院的门，不然，连命都保不住。&rdo;

阿英靠近她的伙伴，压低声音：&ldo;阿茶，我听说，堂主是被一个红衣女子吓疯的，现在谁都不敢在他面前穿红色。&rdo;

&ldo;哎呀，红色？&rdo;阿茶叫道，&ldo;那他砍死了人，岂不是满地都是红色？这会儿又不害怕了？&rdo;

&ldo;怎么不怕？&rdo;阿英道，&ldo;杀得满地是血，就扔了刀跪在地上磕头，哭叫着饶了他呢！&rdo;

小侍女一团稚气，谈起生死有种天真的残忍，只听阿茶咯咯笑道：&ldo;真没想到堂主这么怂呢，我以前远远看过他，个子那么高，刀有那么长，还以为是个大英雄呢，谁想到被一个女鬼就吓成疯子了。&rdo;

&ldo;还大英雄呢，&rdo;阿英促狭道，&ldo;难道你不知道咱们堂主是什么出身？&rdo;

&ldo;我听说……是个掂大勺的火头军呀哈哈哈哈……&rdo;两个女孩靠在一起笑得前俯后仰。

青谷老人觉得耳边一团热气，微微转过头，看到钟意靠在自己耳边，轻声笑道：&ldo;龙天霸的出身可真是人尽皆知，偏偏他还总要装一装大英雄，是不是很可笑？&rdo;

&ldo;英雄不问出身，有什么好可笑的，&rdo;青谷老人淡淡道，&ldo;龙天霸为你们天下盟立下过汗马功劳，累累战功自然当得起一声英雄。&rdo;

&ldo;呵呵……&rdo;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树下的侍女惊道：&ldo;哎呀，堂主的疯病又犯了！&rdo;

话音未落，忽然耳边刮过一阵疾风，阿英狐疑地摸了摸脸，仰头看向一动未动的大柳树，心底一阵害怕，嘀咕：&ldo;好像没有刮风呀……&rdo;

青谷老人和钟意一前一后，如两道轻风从柳树顶腾起，刮进灯火通明的内院，飘然落在屋顶。

只见院中一片狼藉，一个短粗的汉子，双手持刀，嚎叫着砍向一个侍从。

&ldo;龙堂主，悠着点儿呀，&rdo;乱糟糟的院子中响起一声轻笑，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ldo;当年乐其姝传授给你的，难道就是如此凌乱的刀法？&rdo;

龙天霸猛地回身，嘶吼：&ldo;谁？&rdo;

钟意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从屋顶飘然跳下，落在龙天霸的面前，青衫负手，淡淡道：&ldo;风满楼乐无忧，前来讨教。&rdo;

青谷老人挖了挖耳朵，喃喃道：&ldo;他说他是谁？&rdo;

第十章

乐无忧！

十年前便已经死了的乐无忧！

龙天霸瞪大眼睛，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庭院中灯火通明，明亮的灯火照亮他脸上的痛楚和惊惶。

这是一个极其丑陋的男人，八字眉、吊梢眼、鼻孔朝天，一张大嘴宛若鲶鱼，两颊横肉厚似豪猪。

此时惊恐地盯着钟意，面部肌肉神经质地跳动着，越发显得面目可憎、狠戾狰狞。

他紧紧握住钢刀，却控制不住地整条手臂都在狂抖，半晌，声音嘶哑地说道：&ldo;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也该去洛阳，是盟主下的袭杀令，我只是条狗，我不得不从！&rdo;

钟意冷漠道：&ldo;我为什么找你，你该知道。&rdo;

&ldo;我什么都不知道！&rdo;

钟意偏过头，清冷冷地笑了一下，笑意迅速消散在夜色中，他慢慢走过来：&ldo;那你为什么要装疯？&rdo;

龙天霸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钟意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目光倨傲又嘲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在看着一具尸体。

青谷老人蹲守在屋顶的阴影中，微微眯起眼睛，在钟意幽深如寒潭的眼睛中看到了泼天的恨意。

相识这么多天，他第一次在钟意的身上看到如此强烈的情感。

夜风习习，带来钟意寒戾刺骨的声音。

&ldo;看到马飞沙死了你很害怕吧？&rdo;

&ldo;你知道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吗？&rdo;

&ldo;当年大开杀戒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rdo;

龙天霸退到了走廊边，后背就是雕漆朱彩的柱子，实在退无可退。

钟意缓缓从袖中拔出一柄短剑，青谷老人脸上蓦地褪了血色，只见灯笼的光线照在短剑上，照得剑锋阴寒摄人，剑脊上三道血槽呈暗红色，仿佛沿剑身流过的一道道鲜血……

他盯着那柄短剑，手指死死扣进了瓦砾之中，嘴唇颤抖，无声地吐出一个名字：&ldo;稚凰……&rdo;

龙天霸浑身颤抖，眼睁睁看着对方越走越近，猛地大吼一声，挥起钢刀劈了上去：&ldo;老子杀了你！&rdo;

&ldo;哼。&rdo;

龙天霸的刀名为&ldo;霸天刀&rdo;，乃多年前从东海海底获得。他的刀法师从天下盟总盟主，又曾得乐其姝指点，大开大合声势如风，手起刀落如风起云涌、海浪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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