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珍珠!珍珠!&rdo;
&ldo;殿下,郭小姐在此间!&rdo;
压抑地叫声由门外传来,房门应声而裂,李俶一步扑到床前,拉我入怀,我呆呆滞滞无反无应。
&ldo;怎么了?珍珠!我是李俶啊!不认得我了?&rdo;他急了,又拍我脸又揉我心上上下下检查我哪里受伤。
&ldo;你是易昭变的?你有好几副面具是不是?你知道我怕你那张脸所以就变成这样来骗我?&rdo;我手脚并用爬到床里,戒备万分又惊恐万分地看着他步步欺近,腰背落入他手,我颤不可抑,再难支持,&ldo;求求你……别变成李俶,我不逃了,再不逃了……&rdo;
&ldo;珍珠!我是李俶!是真的!你摸摸!你不信?冯立!你看他是冯立,还有他,移地建!我要是假的也没可能变了那么多人,是不是!&rdo;他心痛难忍,抱了我在怀里,大声唤门外的人进来一一教我看,冯立依旧黑瘦精练,移地建嘿嘿朝我笑,手上的长刀还滴着血,还有好几人都是熟识的面孔。
我摸了他脸,泪如泉涌,恍若隔世。
&ldo;此地不益久留,殿下快走!&rdo;冯立催促,李俶抱起我往外走,门外守卫尽数一刀毙命,踏雪由后门而出,数十黑衣人接应,他抱我上马大氅周身包裹。
马头一拨,他起步复停吩咐,&ldo;常晓,你留下。等史朝义的人来了你引些胡人挡住他,能挡多久挡多久,挡不了指他条错路,本王不想见到他!&rdo;
伊贺常晓答应一声,蒙上黑巾,只一眨眼,身影已不见,再出现已在十丈之外,迎了隐隐人声而去。
我从大氅里探头,李俶大掌一拢,将我围进怀里,&ldo;珍珠,别说话,你只需知我在,再不会让人抢走你!&rdo;
那夜我真没再开口。在雪夜里瞪着大眼看他们穿城而过纵马狂奔,看皑皑祁连山脉愈来愈近,看环抱我的铁臂收拢再收拢直到胸腹相贴手足环绕。
行军营帐扎下,厚实软毡铺地,孔明灯挑起,锦被由足至颈包裹,他以手拭我清泪,愈拭愈多,难以再续。
&ldo;不哭了不哭了,我在了是不是?没人再能欺负你,不怕了,小珍珠不怕了,抱紧我就不怕了。&rdo;
&ldo;你大哥没事,有事的是阿波达干,子仪正追他,这回定将他挫骨扬灰!&rdo;
&ldo;那个姓易的我绝不会放过,抓了他一寸寸剐了,剐一千刀也难消我心头之恨!&rdo;
&ldo;你大嫂上月产子,母子平安,孩儿叫郭暧,和你大哥一样,俊俏得人见人爱。&rdo;
&ldo;你瘦了好多,脸都快没我掌大了,你受苦了……&rdo;最末一句消逝在温润的唇齿中,他浅浅吮吸屡屡试探,极尽温柔又耐心坚持,直到我慢慢回应,才辗转相缠,寸寸加深,抵死不放。
&ldo;珍珠,信我,他带給你的伤我会治你,穷我一生,我能治愈你。&rdo;
就是这一句,这一生,我只信你。
他张臂,我扑向他,他的胸膛温暖、沉稳、安定,和大哥一模一样。
浅睡醒来,才侧身他已离座走到榻边,唤了人端水洗梳,我见他眼底微红,桌上地图铺开,便知他昨夜一直守在帐中。
&ldo;时辰还早,等用了早饭你再睡会,昨夜我听你睡梦中叫了几声,过来看你又没醒转,可是做恶梦了?&rdo;他冲我笑笑,示意无事。
冯立门外轻咳一声,他应声,早饭送了进来,他收拾了榻上扶我半靠在被上,端了碗要喂我,我摇头,他便由得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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