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你结束再走,现在必须速战速决,若是那位藏海天不愿意配合,我们还要用上第二个甚至第三个计划,到时候若需要人救援,你就能派上用场了。”
还是凌不语最了解高凌赫,三言两语就让他心里舒服了。
剑英冷眼看着高凌赫:“若是我们归来听到你未高中才是好笑。”
“你,你给我等着瞧!”高凌赫急了眼,反讽道:“你们第一次跟着公子行动,若是坏了大事,陛下也不会饶过你们,你们以为自己为何能在元昌有合法的身份?”
这话是戳人痛处了,但剑英面色不变:“知晓,既在元昌迎来新生,必定会助大人一臂之力,才不枉丞相将我们留给大人。”
高凌赫闭上了嘴巴,另一边,魏妩正对着镜子为难:“男装才好出行,但我这般怎么样才能瞒天过海?以前也曾经女扮男装过,都不满意。”
“有小的在,夫人大可以放心,我等最擅长的莫过于变装易容。”剑英极为自信:“夫人这次的身份不妨是大人,不,是公子的书童。”
对于他们的本事,凌不语是知晓几分的,自然放心:“交给你们,书童便书童。”
高凌赫独自留守,而肖风又去了北边,余下的人只要是凌不语瞧得上的,全部要带走,这一次他当真觉得自己被孤立,站在边上全身不自在。
“少别扭,我们这次过去若是有个好歹,至少还有你替我孝敬祖父。”凌不语说道。
这一下子把高凌赫堵得无话可说,凌不语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总要有人留下来,待我们归来,盼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促进这一步的当属吕方,吕方签了和离书后就押送到大理寺,人在其中却嚷着要见夫人和孩子,柳韶峰不堪其扰,着人去问了吕夫人。
说是和离,但吕方入狱,所以没有财产方面的损失,吕夫人与孩子依旧住在原来的宅子里,所有财产依旧在吕家。
吕夫人今年方才三十有余,要依凌不语来看正是女人最好的年华,柳韶峰在见到这位吕夫人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是出人意料的端庄。
出身一般,但女人的教养刻在骨子里,吕夫人神色从容,进来就谢柳韶峰:“我那前夫君给您添麻烦了,事到如今,他还要折腾,妾身也深感不安。”
“不会,夫人仁义,教养了一对好儿女才为自己及孩子谋得陛下开恩,夫人,这边请。”
吕方见到吕夫人之时,瞬间扑了上前:“夫人!”
吕夫人并未带着孩子过来,此时看着昔时的夫君,眸孔里没有半点波澜:“孩子们半大不大,也是知事的时候,我不想让他们进来大理寺看到你这般模样,也算给你留颜面。”
吕方心里跟扎了刺一般,吕夫人,不对,现在应该叫高氏,高氏的语气极淡:“蒙陛下开恩,我与孩子们的生活基本没有妨碍,至于将来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若是有什么没有交代的,尽早吐干净了,你在大理寺所以不知道那玉林使臣向天已经吸食福寿膏而亡,人都没了,西洋人的险恶太过明显。”
“你如果还有良心,就将你知道的全部讲出来,不要再有保留,权当给自己的孩子积福,若是国破,你的孩子也是孤儿,也是俘虏,你可想过?”
柳韶峰在心底为这位夫人竖起大拇指,得妻如此,偏要流连花丛。
“絮儿,对不起……”吕方突然哽咽道:“是我昏了头,一时间迷了眼。”
“你若是想纳美,尽管与我说一声,我自会替你纳妾,”高氏叹息道:“这些年我以为你有我就足够,是你还记得少年时许下的承诺,原来,你早就不满足。”
“若是你堂而皇之地告诉我要纳妾,要公然撕毁少年时的承诺倒也罢了,你又想瞒着我,在我面前装作一如从前,但私下又要做出这等事情,殊不知这样才更伤人。”
“你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可知伤我与孩子有多深,这些便罢了,且说说你被西洋人收买的事,你可知此事代表什么?引狼入室,我领着孩子去见了向天的尸首,让他们牢牢记住!”
“你如今见我是在道歉也好,让我为你求情也罢,我只问你——你可交代清楚了?”
吕夫人的个子并不高大,可以说十分娇小,但在经历了这人生突变后依旧冷静,悲痛都没有多少,“你若全盘托出,我也好与孩子说你并非大恶之人,还有得救。”
吕方一怔,看着夫人的脸庞,也不知道该说是悔还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在外面养外室的官员那么多,自己不过其中一员啊,还有,自己只是贪了些银子罢了。
可如今看到夫人淡然的脸庞,还有不能见到的儿女,他低下头:“的确还有一件事情……”
柳韶峰讶异地挑了挑眉,本来以为龙卫已经在暗室将这人审得干净了,居然还有藏的?
不知道令统领知道此事如何评价?
“西洋人领头的暗中安排了一支枪手准备潜入元昌,就在这几日,会乘坐玉林过来的商船,不过他们的长相与我们元昌人格外不同,不知道怎么瞒天过海……”
“混账!”高氏怒骂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讲?”
吕方咬了咬牙:“我上回交代是西洋人上次临走时委托在将一批火器和火枪藏起来,我以为这才是重要的事情,未发生之事,怎么好说?”
“你还在找借口!”高氏退后两步:“你养女人我不在乎,但我在乎你变成如今这般不知是非好歹,不知对错的浑人,如今你我缘分是尽了,你好自为之吧!”
高氏转身朝柳韶峰一躬身:“大人,吕方他执迷不悟,不知道还藏了多少事情,还请大人好好审审,妾身告退!”
“回来,絮儿,回来!”吕方一阵狂呼,奈何离去的人儿心意已决,万万没有回头的打算,他懊恼不已时,柳韶峰发出一声轻笑:“官没做到多高,倒是沾杂了不少坏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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