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臻退下后才发现,仆人们各自忙着干活。偏厅里,再次仅剩他们两位主子独处。
他驮着头,带着思索的目光大刺刺地凝望着她。
“王爷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发现她举止露出什么端倪?
“你这么紧张干嘛?这里就你和我二人,不看你看谁去?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本王欣赏王妃美貌难道也不可以吗?这是何道理?”他边说边看的更深刻,眼神里没有别的意义。纯粹就是带着欣赏目光,赞叹她换上王室华服后。更显贵气无暇的容颜:“王妃穿华服简直要比青楼那些衣不蔽体的薄纱要好看太多!”
到底是江丞相之女。举手投足本就身具京都贵女的气质:“今夜,不如我们......”他寻思着,话说夜里市集的戏台子都精彩绝伦。在各路杂耍艺人里,那耍变脸戏法的倒是有趣的很!
是个女人应该都会对这些新鲜的小玩意感兴趣吧?
今夜......?她心底咯噔了一下。
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女人,今夜你和我去......”他兴致勃勃。
“王爷,纳妾之事......我会尽快提上日程。”她打断他。使劲咽下堵在喉咙的那口茶水,匆忙低头率先表态:“我定会为王爷觅得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入府伺候。”
“纳......纳妾?”他怪异地瞪大眼,一脸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才从她的美貌中抽开眼。回过神后不由得提高声量:“本王没听错吧?你说纳妾?纳妾做什么?咱们......不是昨夜才刚成的亲吗?你今日就要给老子张罗着纳妾?是何意思?”今夜他设想的,不过是想邀她一同去集市。看一看变戏法的把戏放松片刻,省得她因武儿走后心生烦闷。她忽然转念给他提及纳妾一事,究竟是何用意?
他摸着鼻梁自行思索了一番,浏览在她脸上的肆意眼神有所收敛:“是不是因为......本王的表现太过于明显的缘故?让你为难了?”
“什么?”
“老实说本王不是吃素的......但是王妃刚刚入府就这么急着纳妾,是因为本王对你的需求太过于明显了?其实大可不必,这日子还长得很呢!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来嘛,说过不愿意就不会勉强你......”
“不是的!”即便是她也死不承认:“我是以尽王妃职责......想寻一名能够对王爷真心相待的女子侍奉左右......”那么将来即便她不在人世,起码不枉顾他匡扶武儿之恩。
“老子身边不是还有你在吗?何必着急找人添堵?纳妾这件事情,老子觉得不必着急置办!”他闷闷地喝一口桌上的茶水,觉得索然无味:“加之以本王早就声名狼藉在外,恐怕也没几个正经女人会看上。你嫁进来就刚挡掉一波媒人,自己却没事找事?真被你的‘贤惠’打败了!纳妾一事就此作罢吧!省得把人家好姑娘祸害进府里来,说不准还连累她独守空闺......喂!丫鬟在外头吗?快拿酒来!”真是憋闷,好好的心情都被这女人搅的乱七八糟!
“其实王爷并不如外界所言那般浪荡纨绔。相处久了,相信他人自然会对王爷真心相待的。”
“呵!难得你阿谀奉承本王,可真稀罕坏了!这么说来换言之,王妃也是这样想本王的为人吗?”他灌了一口丫鬟递上的酒,忽然凑近她:“其实本王倒是挺在意王妃心里的真实想法。你这是在讨好呢?还是出自真心为我说话?还是说或许某一日,王妃也会对本王真心相待?”
“王爷待我恩重,我自然会对王爷真心相待。”她咬牙:“但我身上的毒尚未解开,唯恐后患。暂时还是无法伺候王爷......”
“都说了不会勉强你,又不是要霸王硬上弓!再说之前睡都睡过了......还说这种话不怕见外?”
“我也是为了王爷着想......”
这不还是拐着弯明摆着拒绝他?
“哼!你看老子像是那种饥不择食,来之不拒的人吗?随便一个女人都能作数?”
“难道不是吗?”
“你......好!罢了!谁叫你是睿王妃。这府里你说了算,你爱找谁做妾室那就找去吧!届时,你找来的女人本王下不下的去嘴还说不准呢!”
“是!我定找一个和琉璃一般,善解人意的女子......”
“喂......你这女人!你还真应承得这么快!心里都盘算好对象啦?”他只觉一股气堵得心脉险些骤停,之前被她刺伤的心口伤愈处隐隐作疼:“你是想新婚第二天就要活活气死老子不成?你明知道老子已经忘了琉璃,竟还要找人来替代她做妾室?你是想让老子举兵把你家公子缉拿回京是不?”
“王爷为何总要拿公子性命要挟我?”
“那你为何一定要给我纳妾?纳妾就算了,还要找和琉璃一模一样的来气我!是你先挑起的!”
“为何要气?王爷不是喜欢像琉璃那般蕙心纨质的姑娘吗?”
“那你还不是把那不男不女的狐妖放在心尖上不忘?毒发倒在老子怀里还把我想成是他!老子就不要面子的吗?”
“为何总要旧事重提?王爷救我和武儿于危难。我为王爷找寻真正心系王爷,喜欢王爷的女子。难道这么做也错了吗?”
“难道你不是女人啊?老子娶你来做摆设的?你自己就不能尝试着......喜欢我吗?就非要另找个别的陌生女人硬塞进来!难道你忘了,你我才是真正的夫妻!”气死了!气死了!这个女人难道没心的吗?还是说那姓凌的狐妖迷了她心窍,令她至今难以忘却。
“王爷......”她怎么能够喜欢他?她都已经命不久矣了啊!况且,一开始他们不都是相互利用才在一起的吗?若过多付出情意,她只怕终将会对公子那般执念多年,无法自拔。
“算了!就此打住!咱们谁也别再提那另外两个人!”他先止住辩驳,顺了顺胸腔里的火。撇过头不看她,站起身拎着酒壶离开偏厅。
外头的仆人们为屋里的火药味胆战心惊,提心吊胆。都不约而同地赶紧埋首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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