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五岁,又上了学的文茵很懂事,没有说跟着璟晔去陆家别院的事,不过璟晔更懂事。生辰当天,她悄悄对文茵说:“五姐姐,我是第一回去外祖母家,若下回父皇同意,我就带着你一起去。”
文茵点头:“我听说察恪尔的使臣团新年来的时候会送几匹好的小母马,到时候我们一起学骑马。”
璟晔笑着点头,两个稚嫩的小尾指拉了勾。
璟晔生辰过完的当晚,赵昀揽着陆暄仪道:“二十五日那天的朝会延迟了一日,有什么要紧的事这两日我都办好,你也安安心心地带着璟晔去陆家,我陪麒儿就是了。”
陆暄仪带着七分惊三分喜的神色,偏头看着赵昀,嘴角微微扬起,却不说话。
赵昀似是被她看地不自在,还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怎么这样看着我?”
“您一个人陪麒儿么?需不需要其他人来帮您?”
“朕一人足矣,哪里还要其他人,”赵昀失笑着摆手:“虽然璟晔像麒儿这么小的时候朕没单独陪过她,可陪他玩,哄他睡觉,看着他吃饭都是做过的。”
“那暄仪就拭目以待啦。”陆暄仪笑地轻巧。
第二日一早,蒋畴向陆暄仪禀告了一桩事:“娘娘,平阳大长公主又摔着了,是前日的事情。”
陆暄仪一怔:“若是没记错,两三年前姑母曾摔过一次罢?”
“回娘娘,正是呢,宫中的太医已经赶去了公主府,目前还不知具体的情形。”蒋畴道。
“嗯,你打发两个人回圣都看看,再去问问贤妃,可要打发人一去。”
“是,奴婢这就去。”蒋畴说着就立即退下安排了。
贤妃当然是打发了人跟陆暄仪的人一起回圣都,这次她不能亲自回圣都探望祖母,一来是陛下不会同意,二来五皇子这几日染了风寒,咳嗽流鼻涕,饭不好好吃,哄觉也要哄很久。
贤妃感到疲乏,但也忍不住私下里抱怨:“若不是六公主生辰,五皇子也不至于染上这场风寒。”
嫡公主的生辰,五皇子不可能不去,可他性格孤僻怯懦,不爱和人集中在一起,其他的孩子们也不怎么爱和五皇子玩儿。五皇子在殿内殿外不住穿梭,忽冷忽热地也就感染了风寒。
赵昀没有过来,打发邓远来看一回就是了。
要说这几年,贤妃位份抬了,孩子也有了,看着是面子里子一样不差,可除了年节,别说翻牌子,就是私下里赵昀过来吃饭都屈指可数。
要形容这三年贤妃和赵昀的相处,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赵昀不来,贤妃也不像前几年去赵昀的身边痴缠。想开了罢,五皇子她确实疼爱,只是五皇子更亲的还是乳母。
贤妃还打算等过了新年,就送五皇子去景文殿开蒙。
璟晔第一回去陆家别院很是新奇。老夫人高氏留在圣都,跟着御驾过来的是陆暄仪长兄陆绥夫妇和几个孩子,陆绥长子陆煦、女儿陆沅跟着一同迎接。
璟晔的生辰,陆绥和任氏带着儿女们去过了两次,一次是去岁在宫里,还有一次是今年。之前当然也是可以去的,但此前陆绥只是袭了信国公的爵位,总觉得以外戚之身入宫,不仅容易被人说闲话,还容易给娘娘招麻烦,可自打去年跟着工部巡防了河堤,又得了陛下的嘉奖,可算是挺直了腰板,凭真才实学入宫。
也就是在九月,陆绥已经被陛下认命为正五品工部都水司郎中。
陆煦今年九岁,生地和母亲任氏一模一样,身形偏瘦,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一直守着礼数,没有正视璟晔。
陆沅不足七岁,比陆煦瞧着要胖上几分,脸上肉嘟嘟的,小脸蛋儿也红扑扑的,梳着两个朝天的发辫儿,辫子上是两个红色的发带。
对待自家表兄表姐,璟晔也没什么放不开的——嗯,只能说璟晔这孩子不是认真那一类型的。
陆绥夫妻带着陆煦陆沅对陆暄仪和璟晔行了君臣礼,璟晔对陆绥夫妇行了晚辈对长辈的礼数。
陆煦就去读书了,陆沅陪着璟晔玩。
陆家其他几房都在圣都没有来,还有陆绥与任氏的小儿子,也因着太小,留在了圣都。
许是人少太冷清,璟晔才玩了一个时辰,初到陆家别院的兴奋和期待就被冲淡了。不仅人少,陆家别院的玩具也不能和她宫里的比。无奈之下,只能玩狗。
陆暄仪一时看着孩子们玩儿,一时和任氏说着家常,眉眼间尽显柔和。
璟晔养的那只黄色的小狗,很随意地取了个名字,唤作阿黄。陆家别院也养了两只狗,主要是看家护院。这两只狗也不大,体型中等,听陆煦和陆沅兄妹的话。
璟晔说,其中一只黑狗太黑了,很久没有洗澡,心血来潮要跟它洗澡。阿黄也围在璟晔身边转圈摇尾巴,像是同意了这个想法。于是,就有奴婢打了热水来,给黑狗洗了澡。
璟晔上去给黑狗撸了一下背,陆沅有些提心吊胆,但也还是跟着璟晔一起,装模做样地给黑狗撸了一下背。黑狗很是乖巧,动也不动一下,任由他们给自己洗澡。
洗了澡,用巾子给黑狗擦干,发觉还是那么黑。嗯,鼻子似乎白了点。璟晔很认真地看着黑狗洗地干干净净地模样,黑狗也很有灵气,还舔了舔璟晔的手,痒地璟晔咯咯笑。
璟晔喜欢这只黑狗,黑狗似乎也喜欢璟晔,但璟晔不会开口向舅舅舅母讨要这只狗。
“表姐下回入宫,可以把大黑带上么?”璟晔问。
“如果公主喜欢他的话,我就带上。”陆沅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就说定了,”璟晔拍手笑:“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和狗玩,我还要送好多东西给大黑。”
大黑似是听懂了,汪汪叫了两声。
洗干净的大黑和阿黄,陪着璟晔和陆沅玩了大半天,申时刚过,陆暄仪就要带着璟晔回宫了。
“娘亲,下一回带上五姐姐、三姐姐一起罢,人多了热闹。”璟晔一上马车,就打了个呵欠。
“父皇答应,娘亲也没有意见。”陆暄仪搂着璟晔,回行宫的时候,路上突然颠簸了不少,可璟晔很快就睡着了,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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