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半抱着她坐起身来,道:&ldo;我真醉了。&rdo;再不装醉,李副将那几个人能拉着他喝一宿,谁叫他们都是单身汉子,家里都没个嘘寒问暖的人。他可不一样,他还有阿沅呢,他就知道自己醉了,阿沅必定会来照顾他的。
阿沅手上还抓着毛巾,看他额角竟然起了点汗,伸出手去替他擦:&ldo;是不是屋子里太热了?要不要把火炉搬远点。&rdo;她自己体质寒,所以一到冬天,屋子里至少要摆两个火炉。上次她来这屋被冷到了,程让便也在自己屋里点上火炉,就怕她什么时候兴起过来又觉得冷。
&ldo;不热。&rdo;他扯开衣襟,露出半边锁骨,&ldo;晚膳吃得怎么样?&rdo;
他不能陪阿沅一起吃除夕团圆饭,心里总是有些遗憾和歉意。去年这时候阿沅还在家中和阿父阿娘一块,今年却和他一起待在岭南,待到明年,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那时候他做什么都是正大光明的了。
阿沅不知道他心里想得那么远,此刻窝在他怀里却是起了一丝哀愁:&ldo;不知道我阿父阿娘在京中怎么样了,还有我阿姊,她还怀着孩子呢。&rdo;
年前她才写了信归家,可还没收到回信。京中情势不明,就怕江太尉还要打击报复。
程让慢慢拍着她背安慰道:&ldo;他们肯定都好好的。&rdo;
阿沅点点头,抬起头来时却撞上他的下巴,只听他抽气着说话:&ldo;嘶‐‐牙磕嘴上了。&rdo;她自己脑袋都撞疼了,能想像到撞得有多狠。
&ldo;哎,别动我看看。&rdo;她赶紧捏住他下巴,果然下唇上一个醒目的牙印,隐隐似要流血。咦‐‐还真挺惨的。等等!这到时候别人要以为是她咬的可怎么办?她的名声!
&ldo;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药。&rdo;她说着就要下床,却被程让拉住不让走,&ldo;没事,这么点小伤,明日就好了。&rdo;
阿沅严肃道:&ldo;小伤也不能忽视,不重视的话,要是得病怎么办?&rdo;绝不承认是因为她的私心!
程让漫不经心地调笑:&ldo;我自己磕的,能得什么病?&rdo;话音刚落就反应过来,哦‐‐也有可能是别人咬的。
他憋不住开始笑:&ldo;不对,我这伤有一半原因都在你。&rdo;
阿沅看他也明白了,面上一热,就要去捂他嘴:&ldo;不许笑!明明就是你自己磕的!&rdo;
程让咳了两声,勉强止住笑意,端着一副正经脸道:&ldo;你亲亲我就好了。&rdo;他指着自己下唇,目光专注地盯在她的唇上。
刚刚还有些欢乐的气氛顿时变得略暧昧缱绻,阿沅面上的热意越来越重,几乎要烧起来。这人怎么得空就耍流氓!
看她没说话,程让&ldo;唉&rdo;了一声,&ldo;看来明日大家都能看见我的牙印了,我到时候就说是猫咬的吧。&rdo;
&ldo;不行!&rdo;她气急,&ldo;说了要涂药!&rdo;将军府里哪来的猫!
&ldo;那你先亲我一下,不然,我亲你也行。&rdo;
&ldo;亲了你就涂药?&rdo;阿沅眯着眼试图表示自己的鄙夷,这人可别得寸进尺!
程让点点头,凑过去小声道:&ldo;你亲我一下,让我干什么都行。&rdo;面上却是一派清风朗月,似是凛然不可侵犯,谁能料到他嘴里正在光明正大地耍流氓。
阿沅看着他唇上的伤口,小小的一个印子,鲜红的血滴凝在上头,慢慢地要淌下来。
&ldo;好啦好啦!&rdo;她赶紧凑上去亲了下他的侧脸,&ldo;我这就去给你拿药!&rdo;说着就趁程让愣住时蹦下了床。
程让&ldo;欸&rdo;了一声,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袖子,&ldo;等等,不急。&rdo;
阿沅哪里能不急,就怕他得寸进尺。两个人正争执着,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推开,长雨脚步匆匆进来道:&ldo;将军,出事了!&rdo;
待看清屋子里两人动作时,面上一僵,难怪长风那小子刚刚要他先敲门。可他想着事情紧急,哪还能等敲门有人应,当然先进门把将军叫醒再说。原来将军醒着啊……
阿沅第一反应是赶紧去擦程让的嘴,指腹抹过,血滴不见了,伤口看起来就好了许多。她催他:&ldo;出事了你快去忙吧,我先走了哈。&rdo;说完却是一愣,回头看向长雨,&ldo;出什么事了?&rdo;
长雨站在原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程让冷着脸起身,便整理衣衫边问:&ldo;什么事?&rdo;
&ldo;刘功曹在离将军府不远处的巷子里被人袭击了,巡视的护卫将他送来了将军府,目前人还昏迷着。&rdo;长雨不敢再耽搁,一五一十禀报道,&ldo;还有书房……&rdo;
&ldo;等等。&rdo;程让扬手打断他,回身摸摸阿沅的头,&ldo;乖我先送你回去歇息,很晚了,明日可以迟些起身。&rdo;
阿沅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书房的事,抿了抿唇:&ldo;我去看看刘功曹吧,你若现在去找个大夫回来,不免扰了人家过年,我好歹学过一些医术,去看看他怎么回事。&rdo;
刘谨被安放在了另外一个客院,管家正急着叫人去请大夫,可大过年的,人家大夫都在家呢,一时半会叫不来。总不能仗着将军府的名头,把人给绑过来吧?他正愁着呢,就看见小将军黑着脸跟在林姑娘后面进门来了。
阿沅看了看刘谨的伤势,应该就是被打晕了,算不上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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