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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夜晚都是在小爱这度过的白果,突然不太适应外面的空气,没有几天前的冷,只是感觉更温暖一点,黄淙说这是晚上的低气压。小爱天天催她回家去,可是白果真的怕,怕她这是风浪过后的平静暴风雨的前夜。
“放心吧,小爱不会有事的,她心理明白。”黄淙试图安慰不安的白果。
“啊?她明白,可是我不明白,黄淙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黄淙摇摇头,白果突然眉间紧锁,试图平稳的说出那三个字,“我愿意。”
这下子换黄淙迷糊了。一阵寒风过,白果双臂环抱,“小爱说她愿意,她愿意去死,不为谁活着,为自己去死。我想不明白她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白果,你一定看过那部叫《血观音》的电影吧。”白果点点头,黄淙将白果的肩膀忘怀里搂了搂,“还记得大女儿说过什么?她说她不想做她妈妈的一只挎包了,出门展示给别人看的挎包。还有片尾的那句话。”白果第一次感受到原来黄淙的臂弯这样的温暖。
“世上最可拍的不是眼前的刑罚,而是那无爱的未来。”是啊,其实白果未曾不知道,小爱从以前就对自己说过,说,我们不该是父母的续集,子女的前传,朋友的翻版,自信也好,自卑也罢,自由也好,困惑也罢,为人,如果连“我”都不是“我”了,而是寄托在某个时间节点或者是为了得到某人的许可与否,就太痛苦了。
一阵风吹过,树叶相互摩擦,掉落,将将风静,雨就来了,滴答,滴答。
病房里,迦南略显尴尬,不安,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搓着双手,小爱看着他,想起了相亲时候的邢睿,嘴角渐露了笑意。
其实,给邢睿生孩子,小爱是心甘情愿的,因为他爱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到处去“逮”邢睿的时候,她就比邢睿爱的更多,不知道是谁说的,爱情好似是一场博弈,谁付出的更多谁就输了。其实,小爱生完孩子之后,邢睿对自己的变化也没差什么,只是她婆婆时不时的来数落,从月嫂月子汤,照顾孩子,各个方面施加压力,而邢睿这个孝子也不好多说什么,渐渐地小爱觉得一天天除了带孩子,就是和婆婆吵来吵去,小爱一开始也是处处让着婆婆的,但是婆婆越说话越难听,这不是小爱生产的前四个月,双胞胎弟弟的老大的媳妇,也就是自己的妯娌吧,生了个男孩儿,这婆婆高兴的跑来商量给老大媳妇多少钱,后来说要给10000块。结果自己生产的时候就给了1000,因为小爱的蜜桃儿是个丫头。其实小爱,不差这些,更不在乎这些,可是越是她表现的不在乎,她的婆婆就越变本加厉。
“这位是?”邢睿照例处理好公事,带了三个人的饭过来,一般都是白果在这守着,他都不得近身,饭就放在病房的桌子上,自己就随便找个地方一呆。今天还没推开房门呢,就看见小爱身边没有人。高兴坏了,说实话,自己媳妇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怎样狡辩都是推脱不开的,但是不给赎罪的机会啊。
“娘家人。”迦南刚要张嘴,小爱先抢了先。
“哦,你好。在婚礼上怎么没见过你。”邢睿向前握住了刚起身的迦南,迦南一脸懵逼与慌张。邢睿想,只要不是男闺蜜,是谁都行。
“其实……”“我家亲戚那么多,你能记住几个?”小爱今天状态好转了一点,就故意呛着邢睿说。其实,小爱和白果说什么我愿意,那是在气头上,回过味儿想想还没体验过的人生,再想想以后的大半生,邢睿就要一个人度过了,她还真舍不得,不忍心,想想就难过。但是现在她又不想乖乖认错,不想说那对不起。
迦南反应了一下,吞吐的说到,“啊,李老师,不,白果姐和男朋友去吃饭了,正好让我来看着老姐,姐夫是吧……”
“哦,那正好,我带了盒饭,你先去吃吧。”邢睿把盒饭塞到迦南的手里,顺便向门外使了使劲。迦南心想,好吗,这带了没一会儿,就领盒饭了。
“小爱,你饿不饿?白果都不给你饭吃,我每天都翻垃圾桶的,她的**光,你都一口不动。”邢睿委屈巴巴的说着。其实邢睿是个老实人,钢铁直男,从来都不会讨老婆欢欣。
“我不饿,天天这么多营养液挂着,不饿。”小爱说着便翻过身背对着邢睿。
“那么多死法呢,割腕你试了,疼吧,那天我试了插电门,不好使,就把手指头打木了,我也劝你也别这样试图饿死。太慢,你就跟我老死吧。”邢睿说的很平静。小爱又猛地翻身,使出浑身力气做起来,“吼”到,“你傻啊,触电门,你是不是疯了?疯了?????你死了蜜桃谁管????丢给你妈???做个留守儿童???”
邢睿弯腰一把抱过小爱,用手轻抚着小爱的后背,这些天背都薄了。“我妈回乡下给老二看孩子去了,之前弟妹的娘家妈在那,这不刚走吗。”
小爱试图挣脱,但是太多天没进粮食了,反抗不得。
“小爱,你知道你这些天花了我多少钱吗?”小爱还以为这么温情的时刻,邢睿可以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是啊,小爱,谁让你嫁了一个相亲的蛋糕都是从蛋糕店预先打包的男人呢。
“你心疼了啊?”邢睿接着抚摸着小爱的背,心里想着,真好,真好,那天将小爱送进急救的时候握着那冰冷的手,他真怕啊,真怕以后家里空唠唠的。
“不,我不心疼,我肉疼……可是我心疼你啊……”
“我看你是心疼蜜桃以后没了妈吧。”小爱强忍着眼里的泪。
“恩,你本来就不产奶,这一住院,就把蜜桃的奶粉钱都花了……”被邢睿抱在怀里的小爱哭笑不得。
“小爱,我的老婆,我的妻子,我的孩儿她妈,你怎么这么狠心,想抛下我们就走了?”邢睿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却抱得越来越紧了。
“对不起……”
“对不起……”
黄淙和白果刚出电梯,就看见迦南蹲在病房门口的凳子前,扒拉着凳子上的盒饭。
“喏,给你添个汤。”白果将汤递给迦南,三个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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