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忽的刮起一阵清风,院中树摇影斜,光影婆娑一片。涵月重新拔直微曲的背脊,寂寥的话语几乎被风吹散,低不可闻。
&ldo;与他之间,我心从不在胜负。输赢又有什么重要呢?&rdo;
水如月将飞舞在眼前的青丝轻拢到耳后,看着涵月略显寂寞的脸庞出神。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涵月所有的情绪变化几乎都与灼云有关,而与灼云无关的日子,他大多是淡然而温和的。
原来如此吗?
&ldo;虽然我还没有弄明白,你是怎么误打误撞和他立下的血誓,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血誓与你想象的不同。&rdo;
水如月这样说着,曼身飞舞至半空,锦服华裳随着风的曲线微微飘荡。
&ldo;血誓的存在只是为了完成我们的愿望。我们许下愿望,而旁人也真心回应我们的愿望,那么誓约就会成立。只要不违背誓约,那人就不会受到伤害。&rdo;
少女顿了顿,面上又带上那种迷惑人心的笑,&ldo;很好玩吧,小月儿。我真想知道,你那时对他到底许了什么愿望。&rdo;
&ldo;先不管你许下了何种愿望,既然血誓成立,那至少证明灼云哥哥他真心回应了你。否则,早受了反噬之苦。&rdo;
涵月诧异地望着少女,双手握拳在侧,对少女的话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少女在空中转了几圈,脸上又变了一副嘲弄的神情,不过仍是轻言细语,&ldo;很让人不能理解,对吧?这种看似厉害实则无用又繁琐的誓术。&rdo;
&ldo;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先祖为何要在后代血脉中留下这种誓术。不过现在想来,他曾经定是受到了欺骗。他被欺骗后的伤痕久久无法平复,无法再信任他人,只好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愚昧又聪明,可笑又可怜,对不对?&rdo;
涵月听她这样说,心中却有些动容,身子不由前倾。
只为少女说了&ldo;我们&rdo;,她用两个字,承认了与母神同出一脉!
&ldo;月儿,你很幸运。你拼命追寻的东西,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属于你了。&rdo;
&ldo;好了,我走了。&rdo;
水如月自顾自说完想说的话,调皮地眨了眨眼,毫无留恋地朝着结界外飞去。
水如月来的突然,去的匆匆,总爱说着奇怪的话,却又在言语中不断透露母族的讯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涵月情不自禁跨前一步,追问了心中多年的疑惑,&ldo;我们究竟是什么?&rdo;
在他问出这句话时,少女的身影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她悦耳的声音还回荡在空庭。
&ldo;我们是被这片大地驱逐的异类,我们既不属于此,亦不属于别处。而现今,对你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我们想在何处。&rdo;
一只白皙而纤手的手,小心翼翼贴着床榻,慢慢游走过来。
那只手在自己的小指旁,停了下来。而后不安分的探出小指,一点点勾起自己的小指。
指骨传来一点凉意,他想发火,又似乎有些舍不得。
心中犹豫一刻,那只小指已经牢牢的勾住自己的小指,又紧又缠,好像再不会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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