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做白事的店,可是店门已经关上了,周许就在门口使劲敲门,见没有人回应,周许甚至上脚踹,他哥说了他要钱,今天他必须把钱给他哥烧下去。
果然没一会里面传来了咒骂的声音。
“家里死人了也不着急这一会吧,别敲了。”门被打开了,周许一把推开店主,进了店里。
“喂,你干什么啊?”见周许往里闯,店主忙拦着他,怎么现在这世道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抢他这小店啊。
周许把卡和现金从包里掏出来放在柜台上,老板还没骂出口的话戛然而止,乖乖他开店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们店里所有的纸钱我都要了”周许环视这个小店,看还有什么能烧给他哥的。老板搓着手,点头哈腰地走到周许身边。
“老板,你要这么多是要送到哪里啊?我现在给您安排车。”他守着着小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而且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基本都没有人去世来买纸钱,要不是这是自己家的祖产,他真的想要变卖了出去打工了,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不就给自己遇上了个财主吗?
“我现在就要烧给我哥。”周许看着老板说着。
“现在?在这里?”老板从来没见过这么急的客户,难道是要在他这里烧吗?
“不可以吗?”周许把现金全都推到老板的面前,这场景太震撼了,老板实在是顶不住啊!要怪就怪这人给的太多了。
“可以,可以,您今天就是想把我这小店点了都可以。不过烧纸的时候您要念叨一下逝者的名字,省的被别的小鬼捡了漏。”周许点了点头,把老板的话记在了心里。
没一会,老板就找出了好几大桶,虽然他和周许说把自己的店点了都可以,但真要动手自己可舍不得。周许接过打火机,点着了一袋子的金银元宝,火苗嗖一下蹿了上来。
“哥,你在下面缺什么就跟我说,我一定会给您弄来的。”周许将手里的天地银行的纸币都扔进火里,火光照红了他的脸。
“你会扎火箭大炮什么的吗?”这时周许突然想起来他哥跟他说他在下面造反什么的,那是不是也要点兵器啊?
老板第一次听见有人要扎这些东西的,一时间愣住了,周许又问了一遍。老板点了点头,他应该能扎的吧!今天就是不能扎也得扎,挣钱啊!
“那就行,你给我多扎点飞机大炮什么的,能扎多少扎多少,说不定我哥能用上。”老板此时就是觉得自己遇见了个人傻钱多的大傻子,他哥在下面用飞机大炮想干什么啊?篡位啊!
“好嘞,您瞧好吧,我这手艺可是祖传的,我祖上还是御用的扎纸的师傅呢!”说着老板掏出他把本引以为傲的扎纸手册,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周许丝毫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他哥什么时候能收到这些东西。
想了一会,周许决定还是不回去了,他就坐在一旁看着那个老板对照着图片扎着一个大炮。闲聊中他知道了老板叫周懿,祖上都是干这一行的,到他这一代大家都不太相信这些了,找他扎纸的也就少了很多,他也只能靠着过节的时候卖一些纸钱度日。
“老板,也就是你接了您今天的这单生意,本来我都想着把铺子关了出去打工了。”说话间周懿已经扎好了一个大炮,周许拿起来看了看,不得不说这人的手艺是真的好,这大炮就像是从图片上抠下来的一样,栩栩如生,就是不知道在下面好不好使。
“我给你每个月一万元,你就负责给我哥烧纸钱,扎这些东西可以吗?”周许想着再过两天他就要回去上学了,干脆雇个人给哥哥烧钱,这样他哥就不会缺钱了。他哥生前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他不想他哥死后在下面也过着那种日子。
“您说的是真的吗?”周懿瞪大了眼睛,结巴地问着,要知道他这个小店三四个月都挣不了这么多,这人果真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果真拜财神是有用的啊!
周许点了点头,将扎好的大炮放进大桶里烧了,霎时火光冲天,火舌吞噬了那个纸扎的大炮,没一会大炮就被烧完了,周许没有留意到,烧完的纸甚至都没有留下一点的灰烬。
“您放心,以后您哥就是我哥,我以后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给咱哥扎纸烧纸。”害怕周许不相信,周懿连忙举起手发誓。
“这是九万现金,就当这次的费用,你给我个卡号,我每个月把钱打到你卡上。”听了周许的话,周懿连忙起身抱着那九万现金,生怕下一秒周许就反悔了。
就这样二人一个扎纸一个烧,累了就坐着休息会继续,整整烧了一天一夜,小店里满是烟雾,甚至好几次路人都进来看是不是着火了。
“我今天就要回学校里,辛苦你了。”周许红着眼睛看着周懿,他要回去上学了,以前有哥哥在,现在只剩下自己了,他必须好好努力,这样才能赚钱给烧给哥哥。虽然卡里还有钱,但他现在必须要为以后打算。
“老板,您放一百万个心,每天烧了什么我会拍给您看的。”周懿站起来给周许再次保证道。
周许点了点头,出门搭上了回村的公交车,一路颠簸,周许回到了那个破败的小屋。其实顾辰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拿上了哥哥的入学通知书,本来还想着带上梦里哥哥给他的那把剑的,但是他怕坐火车的时候过不了安检给他收了,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想来自家这个破屋子,也不会有小偷进来的。
周许买了最晚的一班火车票回了学校,一路上他都想着快点睡着,再见哥哥一次,可是他做了很多梦,就是没有周默。每一次醒来都是失望,甚至他都怀疑,那次梦到哥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回到学校的时候,因为太晚了,宿舍门已经关了。周许没有办法,他也舍不得花钱去外面住旅馆,就找了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买了一桶泡面准备坐到天亮。
看了看时间,还好还有几个小时宿舍大门就会开了。周许坐在窗边,吃着泡面,看着寂静的街道,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想周默了,以前他哥总是跟他说要好好吃饭,不要为了省钱天天吃泡面,哥哥能挣钱了,能给他更好的生活了。
“小伙子,喝点水吧!“一瓶水递到了周许的眼前,周许赶忙用袖子擦干眼泪,道谢着接过水。
“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周许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大叔坐在了他的旁边,周许摇了摇头,继续吃了一口泡面,他不喜欢把自己的苦难说给别人听,因为哥哥跟自己说过,苦难自己嚼碎咽下去就行,没必要让人怜悯。
见周许不想说,男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陪他这么坐着。
“我曾经又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挫折,你看我现在不也是过得挺好的吗?别灰心!”说完男人就走了,周许看着男人出门上了一辆豪车,继续低下头吃饭,要是以前他肯定会羡慕那个人,现在他只想着多赚钱。现在的周许越来越像周默了,生活里除了学习就是赚钱。
吃了泡面,周许拧开了水,慢慢喝了起来。不知道呆坐了多久,晨曦初现,看着阳光一点点洒满大地,周许拿起自己的背包往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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