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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俞眉安听不懂，只停了哭泣，愣愣看她。

&ldo;你如今也大了，转眼就要嫁人，或为宗妇或为主母，有些事你也该心里有数，别老像个孩子似的长不大。这么大的家，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你可要处好了，拢了他们的心，他日就都是你的助力。人心肉长，略施小恩，他们就会记着你的好；逼人入绝境，你再施以援手，他方会感念，但你也不可将人完全救出，要留他一线危机，让他依赖你，这样他才会是条听话的狗。你记住，控制一个人为你所用，远比毁了这个人要更好。&rdo;惠夫人声音轻柔，语气斯文，像在读书。

&ldo;这和阿远有什么关系？&rdo;俞眉安还是不解。

&ldo;当然有关系。再过一年半载，就到选秀，我打算让她进宫。&rdo;

俞眉安却彻底听呆了，半晌才讷讷：&ldo;我们家已经有一个才人了。&rdo;

&ldo;那是二房的，也是个不成器的。阿远是个聪明人，若是进了宫，自会往高位去争，她要争就必对我们有所求，有所求就必受我们的控制。家里出个贵人，你今后嫁人在婆家便更有脸面，而你□□后在官场上也有靠，一举三得的事。所以阿安，别再任性，让着她点。&rdo;惠夫人摸摸女儿的头，爱怜地望着她。

&ldo;进宫……那母亲为何……不让我去？&rdo;俞眉安听得一知半解，她总以为进宫做了贵人是光耀门楣的事，但母亲有此念头却没让她去？

&ldo;傻丫头，宫里岂是那么好呆的，一朝行差踏错连命都没了。母亲舍不得你去受苦，我会替你找门最合适的亲事，不叫人把你欺负了去。&rdo;惠夫人将她揽入怀中，她的女儿自然不能受苦，就让那人的女儿去受这苦楚吧。

&ldo;娘。&rdo;俞眉安羞得把头埋入母亲怀里，脑中忽闪过一个人的模样。

不管怎样，俞眉远是进宫的命，和魏眠曦就没有可能了。

她心情瞬间好了。

&ldo;夫人，二公子来求奴婢一件事，他想将四姑娘屋里的水潋调到自己屋里去。这事奴婢做不得主，所以来讨夫人示下。&rdo;

有人站在了廊下的石阶上，跟着几步的距离恭身行礼说话。

俞眉安望去，来的人是丁氏，俞宗翰的三姨娘。

丁氏原是惠夫人陪房的丫头，后来给开脸做了通房，跟着因怀上七姑娘眉婷而被升成妾。这丁氏脾性温和恭顺，是惠夫人跟前第一贴心的丫头，做了妾之后仍旧温顺，很得惠夫人信任。府里的事务说是由二姨娘主理，实则还有丁氏协理。只是丁氏一般不插手，就替惠夫人监看着，很少说话，只偶尔有些下人遇了棘手的事或与二姨娘有嫌隙，才会绕过二姨娘直接来寻她。

就比如说……俞章锐的这个新要求。

第31章换人

浣花院的明堂陈设十分雅致，不像老太太屋里那般富贵华丽。

堂上安了成套的黄花梨几案与太师椅，惠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蹙了眉，有些为难地开口。

&ldo;华儿，你说你想要水潋去你屋里服侍？&rdo;

俞章华已行过礼，此时站在她身边，收了平常的顽劣表情，乖巧顺服地像面对夫子的学生。

&ldo;回母亲，是的。&rdo;

&ldo;好好儿的，你怎么会突然跑来跟我要个丫头？莫非是你屋里的人使唤起来不得力？&rdo;惠夫人端起桌上茶盏，以茶盖撇开浮叶，轻啜口茶方道。

&ldo;母亲，水潋原先在您屋里侍候时，就十分妥帖，也对儿子很是照顾。去年我房里的小四放出去时，母亲曾问过我有没中意的丫头，若有就给了我替上，我便向您要了水潋，您满口答应，说待今年一起分派。如今您怕是把这茬给忘了，不止没把水潋给我，还分了个又蠢又笨的丫头进我屋里。&rdo;俞章华说着撅了嘴。

他的容貌承袭了二姨娘的柔美，有些男生女相，唇红齿白、皮肤白皙，不仔细看真会叫人误会成是个女孩子。

惠夫人闻言便笑了。

&ldo;听听，这孩子倒派起我的不是来了。&rdo;

她取笑了他一句，方又正色道：&ldo;这事儿我先前已同你姨娘提过了，只是她有些别的顾虑。&rdo;

&ldo;她能有什么顾虑，说来说去就那些话。母亲，你就把水潋给我吧，我不会乱来的。&rdo;俞章华扯起了惠夫人的衣袖，撒娇道。

他年纪比俞眉远还小半岁，正是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时，又生了副爱美喜色的性情，自诩是个怜香惜玉的公子哥儿，总有拈个花惹个糙。那水潋原先在惠夫人屋里服侍过一段时间，俞章华那段时间下了学就来惠夫人屋里替她抄经，一来二去就与水潋熟悉了，竟起了些情意，当时他就求着惠夫人要将水潋给自己。

惠夫人被他闹得没法，甩袖扫下他的手，只装作无奈道：&ldo;我的儿，你别晃了，我头都要晕了。你的心思我知道，按说你这么大了，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丫头，可这事是你姨娘安排的，我怎好再越俎代庖？再一说，这水潋已经进了你四姐姐屋里服侍，你将她要走了，你姐姐怎么办？&rdo;

&ldo;我怎么办？我有什么怎么办的？&rdo;

惠夫人声音才落，外间就传进来娇脆的声音。

俞眉远正笑眯眯地掀了帘子进来。

&ldo;才说起你，你怎么这么巧就来了？&rdo;惠夫人讶然道。

&ldo;阿远见过夫人。&rdo;俞眉远上前先乖乖行了礼，才直起身回答，&ldo;不是巧，是章华派人请我过来的，说有事与我商量。&rdo;

&ldo;这促狭鬼，敢情一早都打算好了。&rdo;惠夫人倦怒瞪了他一眼，&ldo;既如此，你就自己把这事和你姐姐说吧，若是她同意了，我便替你做一回主。&rdo;

俞章华便走到俞眉远身边，先朝她一揖到底，把她唬得往后一避。

&ldo;这是怎么了，上来就给我这么大的礼？&rdo;俞眉远疑惑地看着他。

&ldo;这是谢谢姐姐给我做的香袋。&rdo;俞章华把腰上挂的香袋一挑。

铜绿的香袋上绣了歪歪斜斜的花案，也辨不出是何物，把俞眉远看得脸一烫。

她这手艺果然见不得人。

&ldo;难得你不嫌弃，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字。&rdo;心里虽虚，她仍大言不惭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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